番外：南域之行（五）

　　“碧璎燕窝粥和一些点心，还配了些小菜。”蓝曦臣一边回答，一边拿起江澄的衣服展开，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帮江澄穿衣。

　　江澄配合的伸手，却戏谑的笑道：“涣师兄这是辞了蓝氏宗主一位，要来给我做小厮啊？”

　　蓝曦臣原本在给江澄整理衣领，闻言抬头笑道：“那晚吟可要我这小厮？”

　　明明是玩笑之言，江澄却在其中听到了几分认真的味道。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垂眸去看，正对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温柔而专注，仿佛天地之间唯有自己的身影能倒映入这双眼睛。

　　但在这平静温柔之下，却隐藏着如岩浆般炙热翻滚的情绪，那些疯狂的情绪皆被竭力压制在深处，不敢展露出分毫，他怕，他怕江澄会拒绝，怕那些疯狂、滚烫、压抑、充满占有欲的情绪会让江澄生厌，便只能伪装出一副温柔款款的样子出现在江澄面前。

　　如今只是江澄一句玩笑，那些情绪便如得了养料的野草一般迅速生长，显些冲破那伪装出来的温柔。

　　他想停在江澄身边，想一直停在江澄身边，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

　　但他的理智很清楚，江澄的一句小厮不过是戏言，就如他知道江澄和徐朗玉之间一直是君子之交一般，但却无法阻挡住心中那些疯狂的念头和不断堆积的嫉妒。

　　蓝曦臣自己都唾弃这样的自己，可是面对的是江澄啊，是他自小爱慕的阿晚啊，是他寻了十五年、思了十五年的江晚吟啊，他如何能没有私心！

　　江澄被那双眼睛中偶尔泄出来的情绪惊到，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笑着道：“真是可惜了，我自小便不喜欢身旁有小厮跟着。”

　　蓝曦臣垂了垂眼眸，脸上是极力遮掩的失落之色。

　　江澄有些无奈揉了揉额角：他总觉得自他回来后似乎所有人都变了，蓝忘机如是，魏无羡如是，蓝曦臣亦如是。

　　虽然极力掩饰，但他们总是带着小心翼翼，带着思念，带着愧疚，还带着......深藏的恐惧，江澄看的清楚，那并不是怕自己，可是他也看不懂他们到底在怕什么？还有那眼底深处的渴望，他们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江澄轻轻叹了口气，但还不待他说什么，蓝曦臣便拉着他坐到了桌前：“晚吟先吃些东西吧。”

　　软糯的燕窝粥还冒着热气，放了这些时候如今温度刚刚好，几款精致的点心如上好的工艺品一般散着悠悠的香甜之气。

　　江澄索性不再想那些事情，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咬了一口，香甜的气息瞬间填满整个口腔。

　　“宝贝儿，你干嘛呢？”有人不请自来，相当没有分寸感的直接推门而入。

　　云君遥在生死谷时就是这个样子，从来不知道敲门为何物，一开始江澄还会因为私人空间被入侵而不爽，没少揍他，但云君遥压根不改，用他的话来说：“整个生死谷都是我的，连你都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