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族规

“蓝曦臣，除了我母亲外，你可曾听过任何峨眉女子外嫁？”

蓝涣闻言摇了摇头，近百年来虞夫人是唯一一位外嫁的峨眉女子。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江澄盯着蓝涣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峨眉族规，不得与外族人通婚。”

“什么？”蓝涣眼中有片刻慌乱闪过，“不可能！二十年前南阳邵氏还有女儿嫁入峨眉......”

“二十年间，你可见邵氏之女回过母家？”江澄大声打断了蓝涣的话。

蓝涣怔怔的的看着江澄，他确实听闻邵氏之女自出嫁后再未回过母族，哪怕母亲去世都未曾露面。

江澄看着蓝涣难以置信的神色有些于心不忍，但最后还是狠下心来道：“峨眉作为隐世大家，从不参与仙门百家的争端，但百年前虞氏的当家人娶了广元周氏的小姐，后来广元周氏被奸人所害，周小姐为母家报仇心切，说动当时的虞氏当家人入世，但其实周氏被害只是开端，峨眉很快被卷入到了更大的争端中来，最后虽得以脱身，却也损失惨重，当时的虞氏宗主也因违背先祖家规而羞愧自尽，临死之前立下遗规：从此峨眉不得与外族通婚。”

“那二十年前南阳邵氏的女儿和虞夫人......”蓝涣焦急的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邵氏的女儿二十年间毫无音讯吗？”江澄看着蓝涣，“因为，外族女子若要嫁入峨眉，需从此以后与母家断绝一切往来，再无瓜葛。”

“那......眉山女子外嫁呢？”蓝涣忍不住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双手，定定的看江澄。

“从族谱除名，以后无论生死皆与眉山无关。”江澄一字一句的说道。

蓝涣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瞬间失去了光彩，这分明是逼着外嫁的女子在家族和情郎间做抉择，小师妹本就无意于他，如今这更是难于登天，而且就算有一天小师妹能喜欢上自己，自己又怎么舍得呢？怎么舍得逼她在父母家族和自己之间做选择？

“不对！虞夫人现在不也时常会回峨眉吗？”蓝涣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呵！蓝曦臣，我问你，我阿娘在云梦过得如何？”江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外面漫天飞的流言蜚语我不信你没听过，眉山向来护短，可这谣言都传成这样了，你可见我舅舅和外祖母过问过分毫？”

“不是不想过问，而是不能过问。”江澄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娘早已从虞氏族谱上除名了。”

“本来按照族规，我阿娘是不能再踏入峨眉的，可我舅舅如今毕竟是当家人，而且每次我阿娘去的时候也只是看望外祖母，不会干预任何族事，也从未要求虞氏做何外援，是以长老们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还是那一句话，外嫁之后，无论生死，眉山一概不过问。一旦舅舅表现出任何想要过问我阿娘在外过得好不好的意象，我阿娘怕是以后连峨眉的门都踏不进去了。”

蓝涣震惊的看着江澄，他怎么也没想到得到的竟会是这样的答案——虞夫人竟然已经从峨眉除名，“那阿晚......”他忍不住喃喃着小师妹的名字，但其实想问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有了我娘这样一个例子在前，你觉得我舅舅还会再容忍自己的女儿外嫁吗？”江澄一狠心，厉声彻底打破了蓝涣的任何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