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少年时代（五）

少年时代“郑恺，你怎么哭了呀。”

少年时代“如果很难为你的话……就，就算了。”

郑恺“没有，我只是……我只是太激动了。”

郑恺“我唱歌实在太难听了。”

郑恺边说边哭。

记忆深处的女孩子，她专注地低头记笔记，伸手将颊边坠落的一缕发丝随意地勾到耳后。

郑恺“同桌，说出来你可不要笑话我……”

杨颖边记笔记边极为冷淡道。

杨颖“说吧。”

郑恺“我不想高考了，我喜欢唱歌，我想去当歌手。”

杨颖记笔记的手微微一顿。

彼时，他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男生而已，换谁听都会是一笑了之，觉得他不切实际，让他别想太多，这条路不是谁都能走的。

运气好，一步登天，运气不好，撞地头破血流都没人理会，抑或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成功，而这个圈子里大多都是运气不好的人。

可是少年眼中的星光太过耀眼，让她不忍心摧毁他的梦。

杨颖“嗯，不过希望你还是郑重地考虑一下高考，好歹走个艺术生。”

郑恺“你觉得我可以成功吗？”

男孩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背后的狗尾巴几乎可以摇成实质。

杨颖“……嗯。”

杨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适应地挣脱手。

郑恺并没有注意到，他沉浸在女神的鼓励中不可自拔。

郑恺和杨颖在一起还是因为除夕夜。

城市不允许放鞭炮和烟花了。

郑恺大半夜跑到她家楼底下找她，哈气喷在冰冷的天气里凝成一团团水汽。

他抱着一大堆仙女棒，放到地上，点燃两根。

漂亮的火花在空中跳跃，划出一个个绚烂的弧度， 男生笑眼弯弯地站在楼底下仰头看着她，有点儿憨。

郑恺“同桌，新年快乐啊。”

杨颖刷地把窗帘拉上。

郑恺呆呆傻傻地仰着头。

过了一会儿，穿着白色毛绒绒厚实棉袄的杨颖从楼上下来，她脖间围着一圈围巾，长长的黑发扎成一个马尾，鬓角处垂下的碎发修饰得脸更小了点，她本来就骨架小，没了披肩的长发，肩膀薄薄的，显得更瘦了。

杨颖“现在还没过零点，你说早了。”

杨颖双手插兜，声音冷冷的。

杨颖“新年快乐，傻子。”

少年时代“难听我也不嫌弃。”

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慢慢重合。

郑恺“好，到时候我唱歌给你听。”

少年时代“嗯嗯。”

杨颖撑着脸看他。

到了杨颖生日那天，他们跑到了房顶上，郑恺抱着一把吉他坐在天台上很认真地对他唱。

郑恺“往后余生： 风雪是你，平淡是你； 清贫是你，荣华是你； 心底温柔是你， 目光所至也是你。”

少年时代“很好听啊。”

郑恺放下手中的吉他，杨颖看着他，眼中亮晶晶的，仿佛落入了满天细碎的星光。

你若想要万千宠爱，我便拱手浮名讨你欢，星光璀璨，青云直上，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失去。

上一世他就是为了梦想太少顾及到杨颖的感受。他想，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抱吉他了。

如果梦想和心爱的人只能选一个，两者不可齐美，那他有她就足够了。

布谷鸟“恭喜宿主，完成度65%，进入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