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你怎么能吃得下去？”

“别这么焦躁。”

“焦躁？我倒是奇怪了，你怎么能这么不温不火的样子？这传书上说，如果不肯交出继承氏族的本家直系子弟，就要被扣上‘仙门逆乱，百家之害’的罪名予以剿除……”

江厌离淡淡地接口道：“看起来，温氏就差指明了要阿澄去呢。”

虞紫鸢当时就愣了一下，继而大怒：“阿离！你说什么！”

“阿娘，女儿难道说错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阿澄不去，岐山温氏自然正好有个理由剿灭我云梦江氏。就是我们送阿澄去了岐山，他们回头也能找别的理由。谁让云梦正好挡在岐山温氏扩张的路上。”

虞紫鸢原本还想说送人去不过是被当人质，甚至还盘算着让魏无羡一起去，不想江厌离竟然来了这么一句，当时就愣了。

江澄也傻傻地看着姐姐。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姐姐的变化。

江枫眠道：“阿离，你说说看。”

江厌离示意周围的人退到远处，这才低声道：“父亲，多年来，温若寒以有教无类为名，吸收了大量的散修，岐山温氏实力暴涨，加上温若寒本身又是仙门第一高手，因此，仙门百家或者依附温家、讨好温家，好比说兰陵金氏，又或者忌惮于岐山温氏势大只能忍气吞声，好比说清河聂氏和我们家。我们云梦江氏有跟岐山温氏硬碰硬的实力吗？没有。而岐山温氏又有诸多问题。”

魏无羡傻傻地看着师姐，他一直以为师姐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而且实力平平。

这样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的师姐，他还是第一次见。

魏无羡尚且如此，江澄就更加不用说了。

在魏无羡和江澄的目瞪口呆中，江厌离压着手指头，一件一件地数给父母弟弟们看：

“岐山温氏吸收大量散修，难免良莠不齐。此其一。其二，温若寒本人固然实力超绝，可是他的两个儿子长子温旭甚至没有进入这次清谈会前五，次子更直接就是一个贪花好色之徒。若是换了女儿与温宗主易地而处，女儿会发动战争，一是灭了对岐山温氏有威胁的家族，二是接征伐之战去芜存菁，清洗对温氏不够忠诚只是为了功法而投靠温氏之人，三是借机磨炼自己的两个儿子。”

江枫眠道：“那你认为，温宗主会如何磨炼自己的儿子？”

“岐山温氏、姑苏蓝氏、清河聂氏、兰陵金氏和我云梦江氏虽然并称五大世家，可岐山温氏拥有绝对的实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哪怕是姑苏蓝氏、清河聂氏和我云梦江氏中的任何三家联合起来，都不是温氏的对手。更别说，兰陵金氏这些年的行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女儿曾经计算过，以岐山温氏一地的进项，根本不足以支撑那么多的散修的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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