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秦天

瀚海城位于大楚王朝的最北方，因其三面环山唯有东面直临瀚海因此得名。

清晨，由于此时属于初春，瀚海冰面融化，故而在阳光的直射下使得瀚海城散发出一股复苏的生机。

瀚海城中心，人头攒动，商贩叫卖，时不时的还有巡城的护卫经过，似是在巡视城中异动。四周古朴的建筑无不彰显出它的不凡，再加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生气十足。

在这繁华的城中心，有这么一个摊子，摆摊的老者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说书人，老者的穿着很是朴素，再加上那双仿佛可以看透世间的眸子，这种种气质倒也吸引了不少人。

“话说天地大道，万物不可离其宗，无论是那奔海的洪荒巨兽，还是万古诸天中的主宰，亦或是星辰万域的绝世强者，他们无论自身有多强大，同样跳不出大道!”

说完，这说书人扫了眼人群，眼看着四周即将骚动起来，说书人嘴角浮现出一抹目的达到的笑容，不等众人开口继续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先付钱。”

“哈哈，这说书人倒是有意思。” 一名身材魁梧的围观者笑道。

“前几天我还看见说书人讲上古故事哩，怎的今日改说上古大道了?” 另一名男子附和道。

“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二人的话音落下，旋即引得围观者一阵大笑。

对此，这说书人却也不恼，只是把手用力的拍了拍身前的案几，干咳道：“小老儿不过是讨口饭吃，你等又何故为难小老儿？”

见状，四周的笑声越发大了，不过在笑过之后倒也不会真的不付钱，于是纷纷慷慨解囊，送上了一些”听书费“。

瀚海城之人就是这般民风淳朴，不过这也得益于此地的城主治理有方。

说书人看着这些小费，激动的两眼放光，于是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

“诸天之道，亘古不变，其道衍万物，包罗一切须弥，如大至星辰万域，小到人之七情六欲，皆由道所化！正因此道之强，盖烁古今，遂引得无数天骄为之陨落。”这说书人说罢，便略一停顿，目光轻扫众人。

“道可道，非常道，道可名，非常名，大道之门为天地万众所开，无论是我等口中的仙人，或是大楚王朝的圣人，还是为世人所恶弃的魔道！他们都接触了修道一途且小有所成，都在道之内。”说书人一口气说完后显得极为激动，尤其是最后几字更是被他提高了不少音量。

说书人是激动了，可四周围观的人只是略微有些哑然，继而再次爆发出大笑，似是对说书人所言不为所动。

“小老儿所言句句属实，你们怎的就是不信呢？”眼看众人把自己当成笑话，这说书人急忙出声辩解道。

不过众人对他这辩解仿佛没看见一样，只是笑的越发大声了。

说书人无奈，只得作罢，眼看着众人在大笑中纷纷离去，不时间还传出议论。

“此人满口胡言，这话怕是只有忽悠小娃罢了。”

“罢了罢了，都是讨口饭吃，我等全当娱乐一下，何苦为难他人。”

“也是，这神棍老头真会忽悠，哈哈。”

说书人眼看走了就算了，居然说他是神棍!差点没把他一口老血气出。

可一想到自己今日赚了些许酒钱，内心思索着又可以到“醉花巷”找心念许久的姑娘快活快活，略一纠结便作罢。

不过说书人嘴里却念叨着:“小老儿境界造化高，不与这等凡夫俗子计较。”

说完，说书人便转身收摊准备去“醉花巷”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先生方才所言可谓是妙语，小子在这里有礼了。“

说书人听得老脸一红，不时还发出一阵阵干笑，内心暗道“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会有人称我先生，莫不是被我的光辉形象吸引了？”

好在他脸皮够厚，干笑间说书人转头发现竟是一少年，这少年一身黑衣，面容略显青涩但那双眸子却很明亮，此刻忽闪忽闪的很是灵动。

说书人在观察着少年，少年同样注视说书人。

“哈哈，小家伙怎么就你一人，你家人呢？”说书人说罢身体略一向前抚摸着少年的脑袋，轻笑道。

这少年也不躲闪，此刻略一躬身，恭敬道:“小子秦天，是瀚海城中秦家人，今日见先生在此讲述大道，被先生所言折服，特此拜见先生。”秦天再次行礼道。

“哈哈，原来是秦家之人，难怪难怪。”说书人一听少年是秦家中人，顿时来了兴趣笑道。

他经常混迹瀚海城，自然知道秦家，这秦家可是除了瀚海城城主外的第一大家，实力极强，此刻居然在这里遇到秦家人，真是意外啊。

“先生，小子听先生所说，心中对先生口中的大道极为向往，故而想多了解一番，不知可否？”

说道最后，秦天那双灵动的眸子越发明亮的紧盯着说书人。

直看的说书人面目涨红，良久，后者干笑道：“呵呵，秦少爷折煞小老儿了，我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说书人，那知大道一说，方才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

“如此么?原来是假的，父亲所说也是假的么？”听到这里，秦天的双目不禁有些黯然。

说书人看着秦天失神的样子，正欲开口安慰，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粗狂的呼喊声。

“少爷，少爷，在否？”

说书人闻言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面目粗狂的大汉正焦急的寻找着什么，突然粗狂的大汉看见失神的秦天，顿时面露喜色，于是迈着大步跑来。

“少爷，原来你在这里，好生让属下一阵好找。”大汉一边跑着一边大笑着。

大汉的身影极为魁梧尤其是配上他如雷之声，在这繁华的大街上一时间倒也引得众人观望，不过很显然这大汉对这些不在乎。

此刻三两步间便到了秦天身边后，微微扫过说书人便看着秦天抱拳道：“少爷，您下次外出可否提前说一声，不然属下这可是很为难的”。

秦天不再失神，转头看着魁梧的大汉笑道:“明叔，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况且这里还有人呢。”

这大汉正式是秦天的护卫秦明。

“噢，方才我没注意到先生，秦明在此赔罪了。”说罢，秦明便对说书人客气的抱拳道。

秦明的这番客气倒是让说书人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壮士如此客气，当真折煞小老儿了。”说书人连摆手道，神色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嘿嘿，算你这小老儿识相。”别看秦明对秦天恭恭敬敬的，那也只对秦家人，对外人时，他骨子里的骄傲自然显露无疑。

“明叔，莫要如此” 秦天稚嫩的脸庞上神色一板，后者苦笑应是，也不待秦明说话，秦天继续看着说书人抱拳道:“先生莫怪，小子在此代明叔向先生赔不是了。”

对此，说书人还能说什么，只得苦笑着应下，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秦家子弟对自己完全没有架子，属于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既如此，那小子便告退了，先生，我们有缘再会。” 就在说书人思索间，秦天再次对他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在秦天身后，秦明就算再不愿也粗粗的向说书人行礼，随后跟着秦天没入人群中。

“呵呵，万古诸天仙圣，既然你们走了这步棋，那我说书人是否也该下一步魔棋？”

如果秦天看见此刻的说书人的话必然大吃一惊。

因为此刻的说书人看着没入人群中的秦天，不再是那副说书时忽悠的模样，而是给人一种神秘，圣洁之感。

尤其是他那双沧桑的眸子此刻看向天空，深邃红中透着忧伤，整个人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当然，这一切秦天并不知道。

此时的秦天自从离开说书人后，便一直耸拉着脑袋，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

在他身后，紧随的秦明见自家少爷如此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随在其身后。

就这样主仆二人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走在前面的秦天脚步一顿，抬头看着天空仿若看见什么，嘴里低喃着：”明叔，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道么？”

秦天这句话说得极重，重得仿佛重山压在他的肩上，不过在说了这句话后整个人又恨很轻松，使他不由得吐了一口气。

秦明乃一介护卫，自然不知道秦天的情况，却也是出声道：“少爷，属下不知您所说的道，但我知道自己的这条命是秦家的，是少爷的，虽然少爷一直称我明叔，但在属下心里，少爷便是我的天，我的道！”

这番话落在秦天耳中，顿时仿佛天雷炸响，犹如落水中无助的自己突然间遇到一颗救命之草，使得秦天浑身一颤。

许久后，秦天这才醒悟过来，转头看着秦明一字一顿的说道：“明叔，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的明叔，谁也改变不了。”

秦明一怔，继而眼眶略微有些发。

“属下必当誓死护卫少爷，此道，永不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