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不止一个的印记

卡修斯是被清晨的烟花声吵醒的，他看向窗外，发现天上同时出现了三四枚烟花。

“早安。”弥洛推门进来，放下了手中的盘子。“来吃点东西吧。”

“谢谢，昨晚那么晚才回来，你休息好了？要不再去睡一会？”

“放心，我现在精神抖擞着呢。”

卡修斯点点头，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看不见一丁点阳光，明明只过了一个夜晚，变天来得却如此地快。

“出现了好多烟花。”

“看见了，”弥洛应道，“其实不必惊奇，生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想点开心的吧。”他单手托腮伏在桌子旁，“你看你都是三杠印记了，都成为受膜拜的佼佼者了，只是可惜了我这个二杠印记，没有执法者，也就没办法继续升级了。”

“哈哈，这算哪门子开心事，这个三杠印记有跟没有都是一样的。如果可以，我还想要你那个二杠印记呢，封锁住我一部分力量，可以让我更坚定地修炼。”

“嗯……如果可以，我也想分一个二杠印记给你，”弥洛手指在脸上轻敲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不现实啦，哈，像做梦一样。”

“哈？这句话咋感觉怪怪的，”卡修斯挠着后脑勺，“但有说不出哪里很奇怪。”

“就感觉好像不止一个印记似的……”

听到卡修斯这么说，弥洛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他没有思考到卡修斯是在开玩笑，慌乱地想找理由搪塞。

“没有没有，你想什么呢，想点现实的好嘛，哪有精灵拥有多个印记的，你不也没有嘛。”弥洛摆摆手，强挤出一个笑容。

“也是，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精灵呢。”卡修斯没有多疑，毕竟这本就是件无厘头的事。

“对了，我有一个新的想法！”弥洛挤眉弄眼暗示卡修斯，“我觉得这样做出来的东西肯定很好吃！”

“哦？很期待哦。”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弥洛高兴地出门去了，他要去山上找一种红色的果子作为材料。

卡修斯闲来无事，想着烟花放过后会有精灵被安葬，便想去“归宿”看看，自己指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他来到北山之下，有两个精灵已经完善好了一切，正站在那几个新的墓碑前低头默哀。

其中一个精灵在默哀途中突然情绪失控，原本的低声啜泣逐渐膨胀为歇斯底里的哭喊：“我们说好要一起等到战胜实验的那一天的，说好要活下去，为什么要先抛弃我！”

“实验？”

卡修斯站在不远处，弥洛从来没有向他提过“实验”一类的字眼，这倒是让卡修斯有了疑惑。

他看见另一个精灵伸手将那个崩溃的精灵拉起来安慰着：“我们，要带着他们的意志活下去，终有一天能找到破除实验的方法，而我们会活到那一天，我们会得到解放。”

他看见那个精灵的肩膀上，竟然有一个一杠印记和一个三角印记！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他赶紧揉眼清醒头脑再次望去，那个一杠和三角是如此地明显，完全不能欺骗他是错觉，而旁边那个精灵，脖子后面也有一个一杠印记，而脸上还有个五星印记。

什么情况？难道自己早上随口说的“不止一个印记”灵验了？卡修斯回忆起来到柏尔星的这段日子，除了弥洛和刚刚看到的两个精灵外，他没再怎么见过别的精灵，虽然东区精灵数量少，但不至于少到这种程度吧？结合弥洛曾经说过的“还剩二十”，他突然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难道东区，只剩不到二十个精灵了？

还有弥洛说的“分一个二杠印记”给自己，按道理来讲，如果他身上只有一个印记的话，那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会带上量词，还有他当时慌乱的神情，难道……

卡修斯并不愿意往坏的方面想，弥洛去的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卡修斯要找到他，让他来亲口否定自己的猜想都是错误的！

弥洛已经爬上了半山腰，可能是因为阴天的缘故，他的眼前一片昏暗。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那股力量又开始在他体内游走，剧痛传来，他艰难地抬头向前眺望，终于看见了他想找的那种果树。

“没问题的，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副作用都没死呢，不差这一次……弥洛，你还要活着看到这个实验覆灭的那一天。”

他暗暗为自己打气，迈着颤抖的脚步，终于到达了树下。

“像以前那样就行。”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爬上了树。刚在树上坐稳，更强烈的痛楚传来，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经受这股折磨，不断地跳跃、哀鸣，要将他的理智击垮。他蜷缩起来，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嘿……瞧啊，这不就上来了嘛，我就知道我可以，现在只要伸手……伸手就能……”

他的眼前越来越黯淡，周围的事物出现重影，他伸出手去。

被那股能量折磨到筋疲力尽后，他还没碰到面前的果子，便失去重心从树上跌落下去。

【2022.05.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