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克曾经认为,即使他每次杀生后都会以虔诚的方式来洗涤自己的罪孽,但恐怕这一生也洗不清。
直到遇到那孩子,直到他明白最大的救赎莫过于爱。
死,深深存在于爱的极致之中。
所以他明明早已洗净了所有的最恶。
他认为自己无罪,世界判定他有罪。
威斯克暗红的眼眸在雨水中略略有些黯淡了光影,他的紫色袍子在风的席卷下很快地脱离并离他而去。
他已不再年轻了。有那么几丝皱纹爬上了他的眼角,然后与那暗红的瞳构成美丽的镶嵌,他深灰的发中依稀能够看到几缕银丝,独自折射着光彩。
但是他对战斗从来没有苍老过,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也太熟悉这种沉默。
东部战线的亡灵们搬来的那种滞重的沉默。
雨水以同样冷漠的姿态,麻木并盲目地穿插着脚下单调的步履。
威斯克略显狼狈地喘息,身上早已挂出几缕血痕。纵使他再强大,在如此庞大的敌军下,不免也吃力应付。
他早已有死在战场上的觉悟,选择黑暗这条道路,便不能回头。他也曾一度认为,黑暗只有冷漠,只有死寂,只有孤独。
但是不久,他发现自己错了。
最明亮的温柔来自最深的黑暗。
只是能懂得的人,实在太少。
这条路走了多少年与记忆等长,雨水夹杂着散乱的破败在路的尽头等他。一点昏暗的月色在寒冷中惆怅,等他回去,向战斗后的沉思冥想整理青苔深深的记忆。
威斯克在雨中释怀地笑,笑中没有绝望,没有疯狂。
然后他看见巨大的能量团临近。
整个世界刹那间灰白一片。
但是这足以让他们周围形成最顽固的囚笼,他们挣扎在这两种情感之中,附带上他们本身所属的光明与黑暗的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认知,他们注定会走到今天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