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

莫宸看着青风捧着追魂术现在凌乱的书堆中，忙碌了那么多天，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可是，莫宸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在他看来，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如现在，至少现在大家都还活着，至少偶然碰见，赤羽寒还会唤一声师兄，即使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可现在找到了，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一是，就是现下他们所猜想的，舒羽烨确实死了，现在的他另有其人，可那又怎样，灵魂换了，至少皮囊还在，赤羽寒爱他如命，又怎会舍弃。

另一个结果呢，追魂无果，舒羽烨还是舒羽烨，那所做这一切徒劳。

莫宸站在青风身后已经想了所有结果，总之，没有一个是对青风有益的，可他这师尊，他太了解了，决定的事儿，从来没有谁可以改变，但莫宸还是忍不住提醒他。

“师尊……你想过追魂的结果吗？或许，现在这般就是最好的呢？”

青风慢慢转过身，看着莫宸，虽是夜晚，但今夜月色浓的很，一层层纱幔也挡不住从窗外透进来的白月光。

四下静得出奇，半晌儿，青风突然噗嗤笑道“其实想想，我不该叫你宸儿的，我虽为长辈，却也不过年长你几岁，以后我还是唤你阿宸罢。”

莫宸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说这些，只道“师尊随意，弟子皆可。”

目光在夜色中碰到一起，又是一阵儿沉默，彼此都读到对方眼中有许多话语，却又没能读懂是何。

“阿宸，我知你不想我此为，我亦知此术伤元损魂，但……以后你遇到了你认定的人兴许就能理解了。”

青风说完便转身下了楼，只留莫宸站在书堆中，四周的纱幔偶有被渗进来的风吹起，然后又落下。

莫宸手一挥将散落在地的书放回书架上，很快，房间又变得干净整洁了。

案几上莫宸为青风准备的热茶还有些热气，莫宸觉得有些口渴，走过去拿起杯子，仰头将茶喝尽了，然后收拾好茶具下楼，走到楼梯口，又停下，望着尽是白月光的空屋子自言自语“对，等我以后我遇到了我就懂了，不过……现在我也……理解。”然后才离开了。

既然找到了追魂术那就有目标了，青风将山上的事物交给莫宸打理，自己声称闭关，然后每日躲在房中研习。

一月有余，却仍未有个进展，这么多年来不曾发过脾气的青风，这次却气的摔东西。

刚推开门，一个花瓶就飞到莫宸的脚边，碎的没有余地。

莫宸将手中的吃食放下，“师尊无需动怒，可让我瞧瞧，兴许能帮师尊分忧？”

青风看着眼前这人，心中有些愧疚，缓了缓神色，才走过，主动端起粥尝了一口，是他最爱吃的，却又很少吃的鱼肉粥。

连吃了几口，青风才放下碗，“刚才可有伤到你，我不知你突然出现。”

莫宸听出他的抱歉，笑笑道“没有，不曾伤到我，不过倒是师尊，若是不小心会伤到自己。”

青风没有说话，看看莫宸浅笑的模样，又端起粥。

“师尊可喜欢，若是合胃口，以后我常做。”

莫宸自觉的开始打扫地上的碎片道，青风一愣，停下喝粥。

“这粥，是你做的？”

莫宸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不在意的回答“嗯，恰巧有师兄在厨房熬粥，我就让他教我了，我也爱喝，就多做了些。”

青风听了，顿了顿，将碗放下，语气突然变得生硬了“你回去吧，以后无事不要来我院中，粥也带回去。”

莫宸，不知这突然的变化是为何，不过，也不用知道，对于师尊的话，听从就是了。

许是立刻将拾起的碎片草草的放入端粥的托案中，然后双手端起，举过头顶行礼，“弟子……告退”。

出了房门，才发现手指捏到了花瓶碎片，指尖流了些血……

莫宸笑了笑，心道“追魂移魂蚀神元，没有我手中的那一页又怎么可能成功呢，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