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不必了，有我在。

听到慕雨泽的声声质疑，夜凝寒突然觉得他太过聪明，那双眼睛，仿佛可以看透世事，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藏。

不愧是雨沫的哥哥，他们兄妹二人，同样聪明，想不到，慕平川竟然能够教出如此与众不同的兄妹二人。

“无论曾经的原因是什么，我现在只想雨沫平安无事。”

夜凝寒决定直面自己的心。

“这么说，你们之间的确有什么约定？”

慕雨泽从夜凝寒的话语和表情中捕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算是吧。”

夜凝寒点点头，随着又说道：

“面对圣旨赐婚，无论是我还是雨沫，都有自己的无奈，我曾经想让她和凌逸飞一起离开皇城，然而，雨沫并未答应。”

“她说，她自己的命运自己背负，不想连累任何人，因为一旦离开皇城，他们就会被宣布死亡，她不想让宁王府痛失爱子，也不想让凌逸飞面对颠沛流离，同时更不能让相府面临灭顶之灾。”

“于是，我们达成了一年之约，一年内，我为她提供住所，而她不会干涉我的所有事情，一年之后，她会用自己的办法离开王府，从此，世间再无慕雨沫。”

“约定达成，成亲，也就顺理成章的如期进行，原本…我以为一年之后各自安好，却不想…许多事情已经超过了我的预算，无法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夜凝寒悠悠讲述，语气不疾不徐，说的好像是别人的故事。

“原来如此。”

慕雨泽略微点头，继续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今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带着沫儿离开皇城，从此，不在踏足这个是非之地，而你，也可放下心中重担，不必再担心沫儿是不是为天子做事。”

“靖王，你觉得如何？”

慕雨泽站起身，来到夜凝寒面前，嘴角含笑，眸光闪烁，清明一片。

“不好。”

夜凝寒看着慕雨泽，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好好想想吗？”

慕雨泽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是温润如仙。

“如果我想要放手，就没有必要走这一趟，今天我不会放手，一年之后，我依然不会。”

“我要雨沫做我唯一的王妃。”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在乎，也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思。

放手吗？不会。

在他夜凝寒的世界里，一旦确认，就不会轻易放弃。

“这么坚定？”

“靖王，你有问过沫儿的意思吗？”

“她是否愿意继续做你的王妃？又是否同意撤销一年之约？”

慕雨泽挑出重点。

其实，作为哥哥，他一样无法揣测妹妹的心思，尤其是在成亲之日，发觉妹妹的不同之后。

夜凝寒突然沉默了，因为慕雨泽的话，直接戳痛了他的心，一直以来，他贵为天之骄子，哪怕是皇权争斗，他依然拥有对抗的资本，为了守护自己所在乎的，他一直在努力，只是不想重蹈覆辙。

如今，他想要守护雨沫，还有机会吗？雨沫会接受自己吗？毕竟，从相识以来，他似乎从来没有和颜悦色的对待她，每一次，都是怀疑的心态，与质疑的眼光，他，还能弥补吗？

此刻的洛凡，非常安静的站在一旁，依靠着一块山石立柱，神色慵懒，双眼微眯，不说话，也不参与意见，眼神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如果夜凝寒真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把小沫儿交给他，也不是不行，他有能力护她一世，只在于，愿意或者不愿意。

昨晚之事，或许存在误会，也说不定。

慕雨泽神色淡然的看着夜凝寒，心想，他沉默了，说明他在思索，看来，还是在意沫儿的想法，依照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若想强留沫儿在身旁，又有几人能够阻拦，但是他并没有说出自以为是的言辞，而是陷入思索，这就说明一个问题，他对沫儿，还是保有基本的尊重。

“冷，好冷…”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至所有人耳边。

回头在看，慕雨沫将身体蜷了起来，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似乎想要寻找一丝温暖。

“沫儿。”

慕雨泽最先来到慕雨沫身旁，刚想要握住她双手的时候，却被一道身影挡住。

“不必了，有我在。”

夜凝寒挡在慕雨泽身前，一把将慕雨沫揽入自己怀中，而他直接坐在冰床的边缘。

这冰床当真是极寒之物，当身体接触的瞬间，凉意瞬间袭遍全身。

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放手，今日她的危机，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既然如此，就陪她一起承受。

其实，昨晚，他说出的那番绝情言辞，不过是为了保护她，因为夜凝寒断定，耶律淞是不敢对雨沫动手的，他手中的筹码可以说是耶律淞的命脉，所以耶律淞不可能弃置不顾。

自己与耶律淞对峙多年，早已知晓他，芒砀山那些人，可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而耶律淞是一个不会抛弃兄弟的人。

如今想想，他错了，即便他知晓耶律淞一定会与自己交换筹码，但是雨沫不知道。

还有，最重要的便是，他不应该利用雨沫，不应该让她成为自己交换的条件，哪怕是为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