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看着窗外的月亮，南宫殷渌突然笑了笑，说道，“你果然跟过来了，要是想和我们一起走，明天早上，到客栈来找我……”

　　南宫殷渌顿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说话，便又笑着说，“末儿在南庭能有你这么真心相待的朋友真是很好呢。”

　　感觉对方一瞬间的气息有些波动，南宫殷渌便没有说下去，只是又说明天早上可以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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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冥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房间古朴而典雅，很显然不是客栈的样子，看着上好的绸缎被褥，冥夜似乎知道了自己在哪里。

　　只是，他只是叹了口气。

　　“你醒了？”一道好听的男声在冥夜身边响起。

　　“南宫殷渌。”冥夜只是淡淡地说，没有很多的情绪波动，“这里是北望吧。”

　　“不亏是我的末儿，很是聪明。”南宫殷渌拍了拍手，笑着说，“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能这么安静啊。”

　　“呵，如果我闹你会让我回南庭吗？”

　　“恩……有道理。”南宫殷渌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说道。

　　“……”冥夜对于自己这个亲生父亲有些无语，转眼看见床尾正放着一套新的衣服，便自顾自地穿了起来。

　　衣服的材质也是上好的，不似粗布麻衣那般摩擦着皮肤，这身衣裳宛若流水一般润滑，穿在身上好像没有一般。

　　“这是什么布料？”冥夜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呵。”南宫殷渌轻笑了一声，“这是上好的真丝香云纱。想必你在南庭是没有穿过吧，你看看你身上那几个小红疹。”

　　冥夜听了之后，也没说什么，然后又穿上了厚重的外衣，低头看了看，似乎很是满意。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是满意啊，那我便走了，你若是有事可以叫丫鬟。”见冥夜似乎很是满意的样子，南宫殷渌柔和地笑了笑，“这里的气候比南庭更加适合你，你看看去你在南庭脸色都有些苍白，好好休息几日吧末栩，改日，我带你在北望逛一逛。”

　　“知道了。”冥夜看了南宫殷渌一眼，“我可以自己走的。”

　　“知道了。”南宫殷渌只是笑着说，“我的末栩长大了……”

　　然后便离开了冥夜的房间。

　　南宫末栩……

　　等南宫殷渌离开后，冥夜坐在桌前，低声沉吟，这是自己的真正的名字？罢了，既然在这里，便是南宫末栩了，而冥夜这个人，便不复存在了……

　　“呵呵。”南宫末栩想着想着，便笑了起来。

　　真是可笑啊……

　　“少爷……”门口的丫鬟估计是听到了南宫末栩的笑声，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有何吩咐？”

　　“弄些吃的来吧。”南宫末栩收起了笑容，说道。

　　“是。”丫鬟战战兢兢地说道。

　　“恩。”南宫末栩听到丫鬟走远的声音后，便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空气仍就是寒冷刺骨的，只是这一身衣衫倒是起了很好的御寒的功能，导致末栩倒也觉得还好。不过想不起南庭来，北望的冬日却没有下雪，阳光还是温暖着北望的大地，同时，又没有南庭的冬天那么干燥，反而有些湿润。

　　看着满园的花花草草在阳光是照射下显出了一副别样的冬日图，末栩的心情倒也意外地好了许多。

　　想想，几日前，自己还在南庭，而如今，能不能回南庭，都是一个未知数……

　　末栩叹了口气。

　　“将军，您醒了？”一道很熟悉的声音在末栩耳边响起。

　　“冷杉？！”末栩又喜又惊，“你怎么在这里？”

　　“这……”冷杉沉默了一会儿。

　　见冷杉欲言又止的样子，冥夜便也不强求，只是说，“以后，你不用再叫我将军了，你叫我末栩便好。还有，你可知来这北望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冷杉看着末栩，“属下早已说过，会一直陪在将唔……末栩身边的，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怨无悔。”

　　“你……”末栩也看着冷杉，一时间有些感动，但也为他担心，“你当真放得下你在南庭的一切吗？要知道，这是一条没有回头是路。”

　　“多谢您的关心。”冷杉听出了末栩的关心，心中也有些开心，“我既然出现在了这里便是意味着，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会回头了。”

　　“你……好吧。”末栩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听冷杉这么说，便也只好作罢。

　　“那个，您是要逛逛吗，我陪你吧。”冷杉见末栩不再说什么，便问道。

　　“噗。”不料末栩听了后笑了起来，“这北望我们两个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我们都迷路的怎么办？”

　　“这……”显然冷杉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时间有些窘迫。

　　“好了，没有想嘲讽你的意思，这几日，你跟着一块儿过来，想必也没有好好休息，与其和我一起瞎转悠倒不如好好歇息。”末栩拍了拍冷杉的肩，和以前一样，微笑着说道，“我是北望的少爷，若是想要逛逛北望，自然是会有人带我去的，你好好休息便是。”

　　“好吧。”冷杉见末栩这样说道，便也只好作罢，“若是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您一定要叫我。”

　　“好。”末栩说道。

　　见冷杉远去的背影，末栩说道，“怎么？还没听够吗？”

　　晓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便利落地从屋檐上翻身挑了下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出门便知道了，要不我怎么会说有人能带我逛呢？”末栩有些好笑地说道。

　　“你们还真是像啊。”晓突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什么？”显然末栩没有听清。

　　“没什么，你不是想看看这北望吗？走吧，我带你。”晓看着末栩，说道。

　　“恩。”末栩见他不愿说，就顺着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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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逛完北望后，末栩不禁对南宫殷渌，有了很大的改观。

　　一部分是从北望的百姓都是安居乐业的，还有一部分，是从晓的口中所得知。

　　“南宫殷渌那个人其实很脆弱的，但是，他的外壳过于坚毅，旁人很难看见他的内心，等日子久了，你便会知道。”

　　“其实他没你想得那么阴险，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被伤的太深了，见过太多负面的东西了。”

　　“其实，他很爱你的，他是你的父亲，从前你没来北望时，他几乎是天天念叨你的。”

　　“相信我，不管他想害谁都不会害你的。”

　　末栩在一边，只是默默地听完，似乎在想些什么。

　　的确，南宫殷渌对于自己，除了那被酒，其实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伤害他的事，而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自己是不是应该对他不那么冷淡……

　　想着想着，末栩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推开门，看见南宫殷渌正坐在桌前，吃着桌上的丫鬟送进来的糕点。

　　“那回来了？”南宫殷渌朝着末栩招了招手，“来，吃些吧，比较清淡的，肯定很符合你的胃口。”

　　事实证明，二人果真是亲生父子，口味什么的都很相似。

　　末栩破天荒地做到了南宫殷渌的面前，拿起一块糕点送到嘴中，甜而不腻，香而不油，很是合他的胃口。

　　“慢些吃，要是不够，我再让厨子们做些。”

　　“不用了……爹。”末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道。

　　“恩？你叫我爹？”南宫殷渌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惊奇地说。

　　“恩，爹。”末栩只是静静地说道，“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是啊。”南宫殷渌很是欣慰，“真好啊……”

　　过了一会儿，南宫殷渌站了起来说道，“末儿，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恩。”末栩看着南宫殷渌眼中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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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和末儿说的吧。”南宫殷渌看见在门口站着的晓，说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晓有些无奈地说。

　　“谢谢你。”南宫殷渌没有和晓斗嘴，只是有些感激地说道。

　　这反而弄得晓有些不知所措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南宫殷渌已经走地里他有些距离了。

　　“你打算在末儿门口站一个晚上吗？快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要等着你来做呢。”南宫殷渌朝着晓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呃……”晓回过神来，脸色微微泛红，“知道了。”

　　对于南宫殷渌，晓不知道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态陪着他的，他知道，自己喜欢这个比女子还有漂亮的男子，只是那个人的心，似乎从来没有偏向过自己，从前是，现在……也是……

　　本来自己想要离开他来斩断这份不会有结果的爱恋……

　　只是当自己看见他满脸泪痕地让自己不要离开他时，自己还是心软了，于是便代替那个人陪着他，而这一陪，便是十年………

　　这份感情该何处安放，晓不知道，或许对他而言，这是一道永远无解的问题，他只知道，无论那人是否能够回应他的感情，自己只愿能一直陪伴着他，无论结果如何……

　　或许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代替那个人在南宫殷渌心里的位置，但只要能待在他是身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