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哥哥……”冥夜不知何时微笑着站到了正在地牢里发呆的东方耀的背后，“你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这就是他们的结局吗……”东方耀有些恍惚地说。

　　“呵。”冥夜心中轻笑了一声，“这样的结局，对南庭来说不是好的吗，南庭里少了一个奸细啊……”

　　“你？！”东方耀转头看着冥夜，眼神中充满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感情，“你为什么这么说？你……”

　　“嘘……”冥夜把食指放到了东方耀的唇间，“哥哥，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结局或许才是最好的……哥哥，你要知道许多事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埋下了种子，只是需要一些外界因素来促成它成长，而这些因素就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只能看着它们发生，或者说只能让那些事顺其自然吧……”冥夜那双异瞳中倒映着东方耀那张硬朗却有些哀伤的面庞。

　　“……”东方耀渐渐地沉默了下去。

　　“走吧。闻小姐还在主厅里等你。”冥夜转身，轻笑了一下说道，又向东方耀挥了挥手，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刚刚死的好像只是一只小猫小狗，而不是一个人。

　　“……”一路上，东方耀一直沉默着，“难道我们连用尽全力去改变这种结果的权利都没有吗？！”只是在快到主厅时，东方耀低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这次轮到冥夜沉默了，“不……不知道……”冥夜背对着东方耀说道，东方耀听不出任何的语气，只是，感觉有些无奈。

　　“哥，到了。”冥夜突然说道，此时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哀伤或者无奈的感觉，仿佛刚刚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嗯，你也一起吧，这次好像伊儿姐也来了。”

　　“嗯。”冥夜笑着耸了耸肩，“好，我好像也有蛮久没看到伊儿姐了。”

　　还是那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但此时在东方耀听来，不知为何竟有些……反感？！对，是反感，东方耀不知道冥夜为什么面对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可以这么冷漠，语气甚至还能有些笑意？

　　他不懂，到底是哪里错了，冥夜变了吗……

　　“耀哥哥！”闻玉瑶刚刚看见东方耀站在门口，就冲着他喊道，这立马把东方耀的思绪拉了回来。

　　“主上，冥夜将军。”伊儿看见二人回来，十分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此时的伊儿和闻玉瑶比起来，她更像一个大家闺秀，伊儿原本就是一个十分清秀女子，只是那身衣服毁了这张脸，但如果把那身宛若男装的衣衫换成闻玉瑶那身衣服，估计所以人都会把她当做哪家的千金小姐，然后挣着来娶她，而闻玉瑶相比起来反而像一个山野村姑，没错，只是最多算一个长得很漂亮的村姑，此时的闻玉瑶没有一点那种大家闺秀的距离感，其实说实在的，此时的闻玉瑶反而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

　　“伊儿姐，好久不见。”冥夜率先打破了沉默，笑着对伊儿说道。

　　“恩，是啊，自从您去军府后就没见过了吧……”伊儿笑着说，“你看看，脸都瘦了。”

　　“嗯，所以，伊儿姐有带什么好吃的来吗？”

　　“你啊……”伊儿哭笑不得，“带了，给你带桂花糕来，诺。”说着，便指了指桌上的木盒。

　　“谢了，伊儿姐。”冥夜笑着说道。

　　“好了啊，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主上吗？”东方耀冷冷地看着冥夜和伊儿的互动，好像忘记了刚刚的小插曲，此刻的他心中有些暗暗吃醋，便打断道。

　　“对不起啊，主上。”伊儿好像刚刚意识到这一点，笑着对此时有些炸毛的东方耀说道，心中还是不由得笑话东方耀。

　　“那个……耀哥哥……”闻玉瑶开口说话了，“刚刚发生了什么？还有刚刚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闻小姐。”东方耀打断道，“我希望你能够认清自己的身份，我不管你为什么来，你现在不过只是闻家的小姐，请你叫我主上。”

　　“呃……哦，好吧，抱歉啊，主上，玉瑶会注意的……”闻玉瑶有些委屈地说道，两只眼睛有些泪汪汪的，看上去煞是楚楚可怜，很惹人怜爱。

　　“闻小姐，你先坐吧。”冥夜看着闻玉瑶笑着说，不过闻玉瑶感觉是有种笑面虎的即视感，不过还是坐了下来。

　　“尊上让你来的？”东方耀慢慢坐定后，又看着冥夜入座后，才慢慢开口道。

　　“不是，不是，是玉瑶自己想来的。”闻玉瑶摇了摇头，有些尴尬地说。

　　“那……我们南庭的军府也太容易进来了吧。哼，难怪会有奸细混进来。”东方耀冷冷地笑着，眼中充满着不屑。

　　“我，我……”闻玉瑶本来想说的话全部被卡在脖子里说不出来，还硬生生地疼。

　　“哥！闻小姐也是一片好心，她难得来一次军府，你就别这么说她了。”冥夜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你看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吧。伊儿姐还带了不少好吃的来，怎么样？”

　　“好。”伊儿率先回答，不卑不亢。

　　“行吧。”东方耀有些吃味地说道，“你也一起去吧。”然后看了眼闻玉瑶说，起身走向门口。

　　“嗯！”闻玉瑶用丝绸手绢拭了拭眼角，重新换上了一副笑脸，屁颠屁颠地更上了东方耀的脚步。

　　“走吧，伊儿姐。”冥夜也缓缓起身，对伊儿说道。

　　“好。”伊儿提起食盒和冥夜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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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上，你尝尝这个，这个肉可好吃了外酥里嫩，汁水饱满。”

　　“主上，你再喝喝看这个汤，很鲜的。”

　　“主上……”闻玉瑶还想说什么，突然被打断了。

　　“食勿言寝勿语！”东方耀冷冷打断还想往自己碗里夹菜的闻玉瑶。

　　“呃……”闻玉瑶瞬间安静了下去，乖乖地吃饭了。

　　“呵……”冥夜看着东方耀和闻玉瑶暗暗地苦笑了一下，其实他可以感觉到这个闻玉瑶对于东方耀来说好像是不同的，毕竟东方耀不会吃别人给他的吃的，而他只吃过自己夹给他的和……

　　那……自己离离开很可能不远了……到那时，他会想自己吗……有些事看来是时候要慢慢了结了……待那时，自己在南庭唯一的牵挂便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

　　“夜儿，吃菜。”东方耀好像看出冥夜有些吃醋，心情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难得动手给冥夜夹菜，这让闻玉瑶看呆了，筷子中夹的菜掉到了碗中。

　　相比之下，伊儿是冷静多了，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还是低头吃自己碗里的东西。

　　“呃……？！”冥夜看着眼前的肉，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顿晚饭吃得温馨，毕竟这几周，冥夜和东方耀的神经都在一种绷紧状态。

　　“哥，你早上问我他们能不能竭尽全力去改变他们的结局对吗？”让伊儿带闻玉瑶去休息后，冥夜和东方耀站在军府的花园中对东方耀说。

　　“恩……”东方耀说。

　　“其实他们已经竭尽全力了，不是吗？苏卿用了禁术才能活下来，其实他的阳寿早就近了不是吗？现在对苏卿来说已经是极限了……我呢……”冥夜说道这里，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一轮残月，露出一种凄美的笑，东方耀觉得好像他不是属于人间的，而是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

　　“别想了……”东方耀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冥夜，对这他的耳根安慰一样的说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陪你。”

　　“恩……”冥夜低低地说道，心好像被揪了起来一样，又疼又涩。

　　冥夜就这样静静地由着东方耀抱着，双眸看着夜空，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