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你们兄弟这么多年，面对这么一个人……”“他是这样的，有时候他的独裁是果决有时候是武断。”“多数时候很温和，但生气起来很可怕。”“那他是恨我，讨厌我吗？”“我没见过她爱的女人，我不知道他怎么跟女朋友相处。”章世耀摊了摊手。“这样，你先在我家住几天，我去探探口风，至少你知道什么时候能安全行动。”“嗯。”

住在章家的第二天晚上​，章家兄弟没有一个人在饭点回家。蒋夏离一个人坐在餐桌边慢慢吃着。

章世光突然回家。​“大哥？”“李妈，我还没吃饭。”佣人把饭和餐具摆上来，章世光用筷子夹了菜，放入口中。“李妈！你今天做的什么？”“大哥，今天……是我做的……”“你？”“其实我想说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吃饭。”“我就去厨房帮李妈了，你别怪她……”“真这么难吃？”“你们梅之味如果是这个水准，不久就要倒闭了。”“我……中餐不是很擅长”“这种事交给佣人就好了。”“哦……”“今天出门了么？”“没有。”章世光有些意外。“今天二哥和世耀，出差了吗？”“世宗出差谈生意，世耀有应酬。”“哦……”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也还算是融洽。隔天晚上，章世光准时回家吃完饭。

“大哥，今天怎么样？”​章世光吃到一半，抬头看向蒋夏离。“今天又是你做的？”“嗯。”“还行。”

​“真的？太好了！”又过了一天蒋夏离还在厨房忙碌，却发现章世光站在自己身后，好像站了许久。“大哥？这么早？”“你这么喜欢做饭？”“也……也没有……整天太无聊了。”“应该安全了，你可以走了。”“走？”“嗯。”章世光说着就走出了厨房。晚饭又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沉默。蒋夏离偶尔抬头，余光发现章世光在看着自己，蒋夏离转过头去，他又低头装作若无其事。吃完饭蒋夏离又跟着佣人，去了厨房，打算洗碗。还没站稳章世光进来，把蒋夏离拉了出去。“你干什么？做下人上瘾了？”“我自己喜欢，不过反正我明天就走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蒋夏离抬起头，看到章世光皱着眉头。“我是说你可以走了，不是说你必须要走，更不是要逼着你走，毕竟这里不是你的家，你有你的归属。”蒋夏离苦笑一声“我的归属？”“大哥你告诉我，在哪儿？”“你不是觉得你自己姓蒋吗？你不是要靠自己一己之力守住蒋氏吗？”他仍然拉住蒋夏离，蒋夏离的身体还在发抖。“愚蠢！”“我当然不如大哥聪明，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是像大哥这样的人，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哦？你不是很有能耐吗？那你抖什么？！”蒋夏离甩开他的手，强装镇定。“我明天就走，感谢大哥收留。”蒋夏离回到房间待了一会儿，这安静让蒋夏离胡思乱想。蒋夏离推开门，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电视里演了什么，蒋夏离也不知道，只是呆呆的坐着，看着。“你在干嘛？”章世光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站在沙发背后。蒋夏离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向电视。“小时候，在家里吃过饭，我们一家人都会围坐在电视机前。”“有什么好看的。” “你们不是这样吗？”章世光沉默了几秒。“说得好像只有你自己失去过什么。”他缓缓走过来，坐到蒋夏离身边。“大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冷酷。”“我猜不透你。”“你想要的，若是想象中的我，那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从未想过，若真的得到会是什么后果。”章世光叹了口气。“你在看什么？告诉我。”蒋夏离抬头看了一眼电视。“我也不知道，我可能……只是想回忆起一些什么。”他不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电视，电视上播放的每日新闻的内容。“我也看电视，只是每天在自己的房间看。”“我们家里四兄弟，至少有十年没有在一起看过电视了。”他们只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甚至有时候半个小时也未曾说过一句话。一开始只是僵硬的坐着，后来两个人都放松下来，半倚在沙发上，都找到自己舒服的姿势。于是看完了新闻，看剧集，看娱乐节目，身边本来是穿梭着打扫的佣人，直到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我……回房间了……”蒋夏离想要站起来，章世光却拉住她，把她拽到沙发上。“再陪我坐会儿。”蒋夏离惊讶的看着他，他紧皱的眉头开始慢慢舒展。蒋夏离坐过去，悄悄靠近他一点，他似乎也没有察觉。他看着电视，很专注。

夜深了，他有些疲惫，​捏了捏鼻梁，半闭着眼睛。蒋夏离不知道他睡了没有，又靠近了一些。蒋夏离轻轻把自己靠近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却一动不动，毫无反应。蒋夏离叹了口气。大概只能这样偷偷的倚靠着他吧，一个完全放松的他。蒋夏离也不知道靠了多久，便沉沉睡去。蒋夏离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他胸前，准确的说，是靠在他怀里。蒋夏离不敢动，只是微微睁开眼，想要看清他。这时蒋夏离听到大门开了。蒋夏离还未来得及反应，章世耀便站了起来。蒋夏离也仓促坐好，看到章世耀推门进来。“乔总拉着我聊到现在……你们还不睡，在客厅开会？”蒋夏离和章世光面面相觑。“我先上楼了。”章世耀走到蒋夏离面前。“你们在客厅……”

“看电视！”​“看电视？”他看了一眼电视，是午夜剧场。“你知道我家客厅的电视，有多久没开了吗？”“不知道。”“连我也不知道。”“我……我也回去了……”“晚安。”

董事会上气氛很沉闷。​“咱们总在这个话题上兜圈子，蒋氏在走下坡路，大家也都看到了，老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林总，我知道您的意思，你是觉得该正式选出一个董事长了，是吧？”

​“易总懂我。”“林总野心勃勃，看来是势在必得？”“世光啊……”“咳咳。”“章总，我这也是替大家说句公道话。”“林总您有什么提案请直接些。”“你跟蒋铭，现在还在内斗，哪怕你们蒋家有一个顶事儿的人也行啊，现在颜凯又傻乎乎的。”“舅舅只是身体不好，他恢复了，自然会回来。”“咱们合计着吧……”“合计？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这个事情办了吧。”林清致一愣。“我就是提一提，改天可以正式投票嘛。”“大家要是半数以上同意的话，今天就可以投票。”蒋夏离看向章世光，他面容严肃，并不看自己，只是将目光扫向再坐的各位董事会成员。

“人都不齐。”沉默了许久，钱钰也发话了。“就差颜凯吧？咱们可以试试，看看他这一票是否可以改变什么。”“章世光，你要做什么？”“林总先提出的，我只是附和一下。”章世光的提议不止蒋夏离一个人措手不及，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一脸莫名其妙。林清致虽然故意挑事，但显然没有做好准备今天就做决定，也是强压慌乱。奈何在场的其他董事，竟立刻附和章世光，蒋夏离心底一沉。投票出人意料的开始，确实意料之中的结果。“想我林清致竟是为他人做嫁衣了。”“谢谢大家的支持，虽然我成了蒋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但董事会成员不会有什么变动，大家合作愉快。”

蒋夏离走出会议室。​“这件事你知道吗？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我……”蒋夏离心里一乱，但以章世光的性格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出乎意料，合乎情理之中。“还是你早就决定要顺着他了？”“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