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三年,壬申月,庚戌日,立秋。
宜嫁娶,宜冠笄。
角星造作主荣昌,外进田财及女郎,嫁娶婚姻出贵子,文人及第见君王。
这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大婚吉日。
就在今天。
尽管前不久已经开始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和请期的流程,聘礼前两天也全部送来了,我还是惴惴不安,很紧张。
两辈子了,这次是头一次结婚,紧张是正常的。只不过我还有些不情愿和心灰意冷。
哪怕我做了无数遍的心里建设,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好好度过未来的日子。可哪有那么容易?
册封太子妃的正式诏书早就到了我的手上,我一直不愿去看,自欺欺人的混到了结婚的日子。
我低头看着自己绣着繁美图案的红色嫁衣,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门外已经响起了鞭炮锣鼓声,我该出发了。
太子当然是不会来接我的,他要在太极殿下等我入宫。婚礼的是礼部和太常寺一起组织举办的,来接我的,也自然是这两个部门的头头之一,太常寺少卿任少安。至于礼部尚书郭攸之,他是在宫里主持婚礼的。
这不是我梦想中的婚礼,起码不是我渴望的那种古代婚礼。我以前想过,如果真的遇上喜欢的人,对方愿意接受我的思想观念,我就嫁给他,在我们的婚礼上,我要他来迎亲时,为我写一首催妆诗。
这个世界没有催妆诗的说法和习俗,但有另一种更接地气的习俗,那就是在接亲之前,男女双方的人在女方府前,必须要吵上一架,意为可以将新婚夫妻日后的架全部吵完。
可我连这个都没有。
国婚是不可能这样接地气的,它要极尽奢华,高高在上。
沉默着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到了门口,外面依旧响着鞭炮声。任少安手持着节,进行了一系列繁琐的礼仪后,才让我登上了四轮画望车。
从天河大道到兴道坊,一路上都戒严了,护卫开道,乐师奏乐。很喜庆的音乐,我只觉得烦躁。
坐在马车里,没人能看得见我的表情,我也就懒得装笑,臭着一张脸,歪歪扭扭的依靠着车厢。
除了是大婚之日,今天还是我及笄的日子,我的十五岁生日。虽然我心理年龄不止这些,但还是越想越委屈。
换作上辈子,我十五岁的时候还在上学,连恋爱都没谈过,现在却要嫁人了,生日都没的过。
万恶的封建社会。十五岁还是未成年啊!我开始想念晚婚晚育的政策了。
车厢被嬷嬷敲了敲,我立刻丢掉多余的情绪,板着脸端正坐好。
我知道,这接下来就要在正阳门口下马车,步行入宫门,坐上长得跟花苞一样的花轿了。嬷嬷敲车厢,就是为了告诉我,正阳门到了,该下车然后上花轿。
真是麻烦死了。厌屋及乌,我不喜欢太子,连带着讨厌上了这场婚礼。
我面无表情的下了马车,目不斜视,在花轿面前站着的八个女官的注视下,坐进了花轿,然后……然后就像被捕蝇草逮住的虫子一样,被花瓣一样的轿身给包拢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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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好久的老黄历才翻到这些……化用的时间是2014年的立秋,宜忌都是从老黄历上扒下来的,头秃。
有没有人评论哇,没有的话我明天再来问一遍。
打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