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谁都心知肚明,就连付黎她自己都知道,她只是在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她还没有机会和勇气去面对接受和原谅自己。微生欢一直默默地承受着那个被恨的角色。她知道付黎内心的苦,所以选择沉默不说。
第二天清晨,微生欢刚刚起床就发现自己家里有什么不对劲。
付黎指挥着搬运工人在运什么东西。
“醒了?”付黎淡淡地说着。
“微生欢,我要搬家了。”
“搬去哪儿?”
微生欢刚问出这问题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因为她看到厨房一角冒出的男人就明晓了一切。
她十分厌恶这个油腻的中年大叔,看上去就连她们的父亲都能当了的样子。她不知道付黎是不是真的喜欢,还是这个男人有什么值得终身托付的优点,但,可能他有钱吧...就是这样子。
付黎揽住男人的胳膊,微生欢实在看不得这几乎是父女濡沫的镜头,她默默后退了几步,撇过了头。
付黎嗤笑一声,拉着行李走出家门的时候,微生欢站在付黎和男人身后。
那时她心中倒是有几分希望付黎能够像以前一样微笑着回头,抱她一下,然后说一声我走啦好好照顾自己的话。
并没有,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可是,怎么样都要道别。
“付黎!”像要紧紧抓住什么一般。
还好,你回了头。
“你要好好的。”
三秒的沉默
“我会的。”
几米开外的付黎只说了这三个字,就决绝地回了头,踩着高跟鞋发出地声音一步步踏在微生欢的心尖上。
微生欢扶起地上被撞倒的画架,忽略屋内的狼藉走到窗边,望向楼下。
付黎坐上男人的车慢慢远去。
所谓的友谊也就这样随飘散的车尘而逝了。
她突然想出去走走。
在冰冷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猛地一抬头,才意识到她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K市的红灯区而面前就是K市最大的风月场所。
微生欢默默转头,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能出入高级风月场所的,也算是有钱人。这门口停着的一辆辆车都在毫不掩饰的嘲笑着微生欢,将她的尊严撕得体无完肤。
叮铃铃——
微生欢接起电话。
“喂,老师?”
“对,是我。微生欢啊,院里推荐学生下学期去米兰交换学习的名额给你了,但是你要记得筹钱啊,老师知道你的条件,也是会帮助你的,但是...还是得靠你自己。”
激动完全被失落无奈取代。
“老师...去米兰要多少钱?”
“最少...50万的样子?”
......
挂下电话,微生欢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车水马龙。
人在濒临绝望的时候,是这样平静的吗?
学费靠自己打几份工的钱已是仅仅将就,50万要半个学期凑出来,不可能的。
这陌生而熟悉的街头和城,除了自己和往昔的付黎,是再一个伴都没有了。
微生欢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很想哭,可是却哭不出一滴眼泪。
......
那天,微生欢对着自己的画架哭了整整一夜。
米兰,是一定要去的。
代价,也是要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