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君（5）

五.

夏婼已怀了三月，一日一日地开始害喜起来，每日什么都不想吃。凤澈每日也都吩咐做些清淡的给她，好歹不能饿着。

夏婼从婢女手中接过安胎药，轻轻搅了搅，勺起一勺药送入口中。

药已过半，夏婼忽觉肚子竟开始阵痛起来，才发觉了不对。

手中的药碗翻掉在了地上，碎了，药也洒了。夏婼痛苦地用手捂住肚子，额上密密的冷汗彰显着她的痛楚，脸色也愈发苍白。

外头的婢女闻声进来，见她这样，大喊道:“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夏婼看见自己的身下流了很多血，染红了一大片衣襟。她捂紧了肚子，无助喃道:“孩子...我的孩子...”

凤澈冲进来时，大夫把完了脉，站起身，对着凤澈摇了摇头，道:“王妃肚中的孩子保不住了，请节哀。”

夏婼听见了这一句话，只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曾经是自己的孩子。

凤澈叹了口气，过去握住了她的手，也不知说什么好。

凤宸进去时，看见夏婼正看着他。她的眼睛就那样毫无顾忌地盯着他，眼中没有愤怒，只有绝望和深深的冷漠。

他不知为何心里开始愧疚起来，然后又绝决地将这种念头抛弃掉。没错，药是他动的手，他不能看着夏婼怀上别人的孩子，绝对不可以，她只能是自己的。

凤宸象征性地说了两句让他们节哀的话，便离去了。

夏婼终于忍不住抱住凤澈开始大哭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眼泪浸湿了凤澈的衣衫，凤澈轻拍着她的后背，没有说话。

夏婼狠狠地咬住了凤澈的肩膀，后者吃痛，却没有任何怨言。

原来，她都知道。

六.

夏婼重新开始上朝，却是比以前更加冷漠。

一日早朝，凤宸怒气冲冲地将一份奏折扔在了凤澈身上，冷笑道:“皇弟，想要造反吗?”

凤澈脸色未变，跪下道:“臣弟并无此心，请皇兄明察。”

夏婼微眯眼，随即便知道了这是污蔑。皇帝最是多疑，况且凤宸与凤澈因为夏婼的原因，关系本就不好。凤澈手中还手握重兵。

夏婼也跪下，道:“王爷是陛下的弟弟，定然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请陛下明察。”

凤宸心中嫉妒心顿起，更是不舒服起来。冷笑道:“右相身为澈王妃，公然包庇二弟，不怕他人说闲话吗!”

“臣心中无愧，自然算不上包庇。”夏婼冷静回答。

凤宸怒极反笑:“那么说来右相是不知道二弟谋反的事了。朕一向宽容，既如此，那么，来人!将澈王关入天牢。”

“陛下...."夏婼猛地抬头。

“若有人为他求情，朕一并以谋之罪论之”凤宸站起身来，怒甩了一下袖子，“退朝!”

众臣渐渐退去，殿中很快清冷了下来。夏婼跪在原处，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又猛然间站起身，向殿外飞奔。

终是在天牢前拦下了凤澈。身后的两个士兵满是为难，夏婼向他们略点头，道:“我与王爷讲两句话,请二位行个方便。”

那二人点了点头。

夏婼突然抱住了凤澈，用仅二人听见的声音道:“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等我。”

凤澈点了点头，朝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