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愤怒

但，正如羽尘所说，现在的他在天灾过后仿佛就失去了灵魂，只是浑浑噩噩的过着一天算一天，茫然，机械般的重复着日复一日的生活，就算是当时决定加入这个组织时也是一样，其实内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做什么事都不上心，总有一种声音在喊着，就这样吧。再回想到他所观察到的灰色的世界，机械的世界，那坐在高楼上的人，以及那下方喧闹的看客，秦尘落竟一时无法回答羽尘的问题，或许，在他内心深处，本来也是不相信希望的吧……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厌恶的样子呢，秦尘落讽刺的一笑。

　　秦尘落直起腰杆，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果然不认真的话还是不行啊，”在这一刻，秦尘落仿佛真正的清醒了过来，“正如你所说，我们见证了太多这个世界的不公，所以才会失去对人类的希望吧，”秦尘落直视着羽尘那深邃的眼眸，“但是，他们所做的不公，我们也要以同样恶的方式奉还吗？将他们杀光你就会有满足感了吗？那样，我们不也就成为了和他们一样的人了吗！为什么，不能向着自己所认同的方向前进呢！”“说的容易！”羽尘挥剑斩向秦尘落，“你的所作所为在他人的眼中根本就是个笑柄，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个傻子而不会自省！”秦尘落一把荡开羽尘的剑，“只因为那样，我们就要放弃自己心中的正义吗！我们的所作所为仅仅是给别人看的吗！难道更重要的，不是我们应该这样做吗！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我们觉得这样才是正确的吗！不以己先，如何才能期待别人！心中的那根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越过的！”“逞口舌之快！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没体验过的人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羽尘将能量凝聚于剑，一把斩向秦尘落，但出乎宇辰意料的是，根据之前的算法本可以了结了秦尘落的一剑竟然被秦尘落挡了下来，“什么？！”

　　“他人怎么做我无法干涉，但是，起码，我要向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秦尘落大吼一声，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也似乎是在发泄着以往以来压抑的愤怒，身上的崩坏能量变得更为浓郁，但他本人似乎没有发觉的样子，原本呈灰色的能量现在隐隐呈现出光的颜色。他一剑斩向羽尘，羽尘提剑格挡，却被他那一剑的重量所感到暗暗心惊，但羽尘还是反攻了回去，“所谓的正义，公平，道义，被我们的社会所推崇倡导，难道，一方面的原因不正是因为它的稀少吗！”羽尘刺向秦尘落的左肩膀，速度之快让秦尘落无法格挡，羽尘的剑深深的刺入了秦尘落的肩膀，秦尘落身形一晃从羽尘的下一剑中逃了出来。

他无视了自己肩膀上的伤，或许是激动的心情让他没有注意自己肩膀上的伤，他回答到：“或许是这样的，但，难道这样我们就应理所当然的像别人一样，随众加入黑暗吗？这难道不正是我们追求，向往正义的理由吗！那么，为什么不能让你我，成为光明的一部分呢，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晓那份被伤害的痛苦，还要，将痛苦强加于他人身上呢！为什么！”秦尘落将自己一直以来憋在心中的一席话一口气吐了出来，一直平静的心湖终于开始泛起了阵阵涟漪。随即，秦尘落又向羽尘冲了过去，两人又战作一团。

　　羽尘敏锐的感受到，秦尘落的每一击力量都在加重，这怎么可能？！羽尘心里想到，他的力量在不断加强！羽尘一时乱了阵脚，而秦尘落则抓住了这个时机一把将羽尘手中的剑挑飞，剑刺破了羽尘的左胸表皮停了下来。羽尘也停下了动作，“我败了，杀了我吧……”秦尘落刚想说些什么，羽尘伤口处渗出的血滴在了秦尘落用能量所化形的剑上，属于羽尘的经历不知为何开始浮现在了秦尘落的脑海中。

　　看到那个桥下落魄的，仰望星空的男子，秦尘落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人是如此相似，最终却走向了相违背的道路，羽尘也不过是个同样痛苦的人罢了，天灾所造成的伤亡也并非他所造成。念至此，秦尘落剑一晃就打算收回，却不想羽尘自己上前走了一步，将剑刺入了自己的心脏，随即向后倒去。秦尘落惊呼一声慌忙扶住了即将倒地的羽尘，无奈的说到：“你这又是何苦…”“输了就是输了，”羽尘笑了下，断断续续的说到：“或许…正如你所说，那…还有希望…可言，希望…你…能成为…你所说…的样子，而我…早已…放弃了…在那边的生活…我承受…不起，也不想……再承受，我无颜…再去…见到我的亲人。”羽尘看向蔚蓝的天空，轻轻的说了一句：“再见了。”随后便再没有了声息。秦尘落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痛苦，也无法做出什么。正如他而言，他早已受够了社会的生活，或许，这样的结局反而是一种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