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陈年旧事

舒以柔漫无目的走到一处悬崖边，由着眼泪一滴滴的滚落，向下一望，闭了闭眼，脑子里不断回忆着宇文天成的话。

她不想在爱人和父亲之间做选择，为什么都要逼她，舒苡柔一阵恍惚，如果她从这里跳下去了，就不用为难了。

她抬手擦干眼泪，轻声道：“如果……”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便被淹没在风中，她闭上眼睛纵身一跃，跳下了万丈悬崖。

　　忽的，她只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揽着往上带。等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地上，眼前站着一男子，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想起一首诗，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故丰神如玉兮，倜傥出尘。

好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

男子看着她，也有片刻愣神，饶是他见过无数美人，却没有一个女子像她这样。

　　感觉到男子的手臂还揽着自己的腰，舒以柔猛地推开男子，又往悬崖边走。

　　男子拉住她，声音低沉：“姑娘何事想不开非要自寻短见，若非要寻死，岂不可惜了这张绝世容颜。”

　　舒以柔一愣，这个男子居然如此轻挑，出言轻薄于自己。

　　“姑娘，死是最没用的，你死了倒是解脱了，你可有想过你是父母亲人，他们会如何伤心欲绝。”不待舒以柔开口训斥，男子已松开了手。

　　舒以柔心中已心明了许多，方才自杀之也不过是一时冲动，便朝他一拘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男子见她没有再寻死之心，点头，一跃身就离开了。

　　等舒以柔反应过来已经没有了人影。好高的轻功，舒以柔皱眉，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姓名呢，如此出众的男子在京城不该一点名声也没有啊，罢了，若是有缘再见，自己定当报答。

　　丞相府。

　　大厅，舒展鹏怒气冲冲的坐在首位上，丫头奴才跪了一地。

　　“说，小姐去哪了？”舒展鹏一拍桌子，指着跪在最前面的一个丫头问。

　　乐欣身子有些发抖，默默祈祷着舒以柔快回来，相爷发火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这个小姐的贴身丫鬟：“回，回相爷的话，小姐，小姐她去找，找宇文天公子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乐欣身子抖的更厉害了，就怕舒展鹏迁怒到自己，京城里谁不知道相爷不喜欢宇文公子，可小姐偏偏还和宇文公子私定终身，甚至多次冲撞相爷。

　　大厅里气氛僵硬了几秒，舒展鹏揉了揉太阳穴。

是自己对不住这孩子，如果不是他当年一个错误，千度不会死，以柔不会从小便没有了有娘，这些年他一直都尽力弥补当年那个错误，把对千度所有的愧疚和爱全部转到以柔身上，可她对自己这个爹却总是不冷不热，现在又因为宇文天成那个秀才和自己多次争执。

罢了，舒展鹏一挥手：“乐欣，派人去找，一定要把小姐找回来。”

　　得到舒展鹏的命令，乐欣慌慌张张的退出去。

　　很快就安排了人出府去寻人，乐欣在相府门前转来转去，时不时的还到处瞄，突然看见了一个人，眼睛一亮，着急的迎上去：“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舒以柔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何事如此着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乐欣有些委屈：“相爷刚才发了好大一通火，现在正派人到处找您呢。”

　　乐欣话才落，舒以柔就已经进了府，往大厅去。

　　乐欣紧紧跟在舒以柔后面，她怎么感觉小姐怪怪的，小姐虽然一直孤傲却也平易近人，轻易不会训斥下人，今日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见宇文公子回来就变了个样，难道是两人闹别扭了？

　　舒以柔走进大厅地上杯子碎片碎了一地，还跪着一群下人瑟瑟发抖。

舒以柔皱了皱眉走到一旁坐下，乐欣便给她奉上了茶，抿了一口，淡漠的开口：“爹这是所为何事，发这么大的火，拿下人撒气传出去可于您的名声有损。”

　　“你……”看到舒以柔那张和芸千度相似又淡漠的脸，舒展鹏原本想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了，齐家治国平天下，想他堂堂一朝丞相，辅助皇上定江山，却连自己家里的事都平不了。

叹息一声，对下人挥了挥：“你们都下去吧。”

　　跪着的下人们如释重负，行了礼就退出去，乐欣也跟着出去。

　　舒展鹏看着正在品茶的舒以柔，摇了摇头坐下：“你又去找宇文天成了？柔儿，爹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宇文天成他不是你的良配，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三天两头的跑出去和他私会，这有损你女儿家的名声啊。”

　　“爹。”舒以柔放下茶杯：“我和天成的事，您就不要多言了，您这么着急找女儿回来，到底有什么急事？”

她不想多说和宇文天成有关的事，更不想听舒展鹏说他不好的话。

　　看见舒以柔这个样子，舒展鹏也不再多说和宇文天成有关的事：“后天是太后寿宴，你准备献什么才艺？”

　　太后寿宴？后天？舒以柔一愣，要不是爹提醒，自己差点将这事给忘，还有明日一天的时间。

舒以柔心中有了计较：“爹放心吧，女儿自有准备，不会丢了爹和相府的脸面，若无事的话，女儿就先回屋了。”说完，向舒展鹏行了个礼就抬步出去。

　　“柔儿，你还在怨爹吗？”舒展鹏问。

这个女儿对自己尊重有余，却不亲近，无非是因为千度的事对自己心存不满。

　　舒以柔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反问道：“我不该怨您吗？”

　　舒展鹏哑然，扯了扯嘴角，什么也说不出来，是啊，她不该怨自己吗？都是自己犯的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舒以柔没有再说话，径直走了出去，眼底带着浓浓的嘲讽。

人都已经死了，再来赎罪，反省，有用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他不该选在娘即将生产的时候，不该选了娘的好姐妹，更不该两个人偷情被娘撞破始致她动了胎气之后不管她，如果不是他鬼迷心窍，娘就不会死。

既然做不到情有独钟，当初就不该对娘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竹园。

　　舒以柔回院子之后就开始思索太后寿宴的事，随手拿起一本书椅在塌上，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了，要做些什么准备才好呢。

脑子里不知不觉又浮现出宇文天成的话，不知道天成现在怎么样了，唉，没想到在一起这么久了，他还这么误解自己，难道自己在他眼里就这样不堪吗？

舒以柔烦闷的把书扔在一边，往里屋走去，吩咐道：“直到太后寿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