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与小哥(3)

月黎跟着张起灵走过七拐八弯的小路，终于在路边找到了一辆大巴车，大巴车上没有其他人，似乎专门在等张起灵。

张起灵拉着她上了车。

司机是个中年肌肉大汉，看到张起灵就堆笑回头，“张爷，您来了，直接回去还是......”先去见四爷......后半句就咽在了喉咙里，他看见了月黎。

张起灵并没有理他，拉着月黎坐下之后，冷淡的瞥了那司机一眼，“直接回去。”墨一样的眸子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那司机讪讪的收回肆意打量月黎的眼神，心里遗憾这种极品美人怎么没被自己碰到......手底下发动了车子，悄悄从后视镜里偷看两人的情况。

“灵灵，张嘴。”月黎那身神殿的衣袍不知道去了哪里，身上穿的是和张起灵身上极为相似的卫衣和紧身裤，脚上蹬着小白鞋，身上背着小包包，倒像是去春游了一圈。

张起灵下意识张口，冰冰凉凉的东西滑入自己口中，侧头一看，女孩手里拿着剥好的橘子，正拿着其中一瓣橘子往自己嘴里塞。

看到他侧头看自己，月黎眨眨眼，“刚刚招待所的阿姨给的。”绽放的笑容还没持续几秒，漂亮的小脸就皱到了一起，“唔，好酸，不想吃了。”软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为什么灵灵还是面不改色呢？自己这是娇气了？以前受伤都没这么悬诶......难道是血脉的共鸣让灵灵带上了母爱光辉？在他身边超安心的说......

吃到了甜橘子的张起灵:......

张起灵一把抓起女孩手中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橘子和橘子皮，手一伸，递给前面的司机，“吃了。”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

“谢......谢谢张爷......”造孽啊，自己偷看绝对被发现了。

“张爷？”月黎转头，难道灵灵是不是盗墓贼而是黑社会的？出现在墓里是因为去做打手了？

恭喜少女猜对了一半，张起灵不仅是打手还是盗墓贼......

张起灵几不可察的又瞥了司机一眼，淡淡出声:“灵灵。”

意思是不要叫我张爷叫我灵灵就行？月黎嘟嘟嘴，她疑问的明明不是这个，张起灵明显在装傻。

被看了一眼的司机浑身冰凉，不敢说话也不敢偷看了，默默做一个莫得感情的吃橘机器和秋名山车神。

少一个人说话，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就会格外明显。

“灵灵，我住你那里的话，会不会很麻烦你？”

“不会。”

“灵灵，你饿不饿？”

“不饿。”

“灵灵，你渴不渴？”

“不渴。”

尽管张起灵每次回答的都很简洁，但是只要月黎问，他都会回答。在前面的司机一二三木头人，这张爷......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什么时候这么爱搭理人了？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身边的女孩果然是小嫂子是吧是吧？完了完了完了美色误人，自己刚刚还在不停的偷看，默默的捂着自己发凉的脖颈，更加决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嫂子长得也太好看了......呸呸呸，命不想要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月黎紫金的眸子被阳光的余晖映的亮闪闪的，灿烂的笑颜在阳光下如梦似幻，“灵灵，遇到你真好~”

张起灵看着阳光下的女孩，真的很美，也很不真实，虚虚幻幻朦朦胧胧的，似乎像泡沫一样随时都会消失。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似乎有她消失在晖中的片段。

伸手，果断拉上窗帘。

月黎:......多晒晒有利于身体健康来着.......

月黎被刚刚的太阳晒的懒洋洋的，突然没有了阳光倒有些犯困，任由困意席卷而来，迷迷糊糊的喃喃道:“灵灵，我睡一会。”软软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尾音。

张起灵的语气也不由得暖了几分，“嗯。”

这次他并没有一如既往的也闭目养神，而是看着少女随着车东晃西晃的小脑袋，轻叹一口气，向少女伸手，本想揽在肩膀上结果车猛的一晃，少女就枕在了自己腿上。

等着挨骂却并没有被骂的司机:“......”他就知道！自己大胆刹车创造的机会是对的！这下自己不用死了吧？

随即回了一个雷锋微笑:张爷不用谢，要向小嫂子展现您的体贴。

张起灵:......懒得说什么......

随即张起灵也闭上眼，车内寂静无比。

湛蓝的天空染上鲜艳的橘红，夕阳带着微醺的醉意。

几乎是车一停，张起灵就立即睁开了眼睛。

到了。

低头看着月黎，女孩枕着自己的腿，乖巧的像只猫儿，睡得正熟。 啊，又是这种，完完全全的信任，到底是为什么呢？会这么信任我......如同雏鸟般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信任。

似乎是张起灵目光停留的时间过长了，女孩密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刹那间星辰便缀满了眸子，“灵灵？”

张起灵眸子微微泛起一丝涟漪，不去直视月黎的眼睛，清冷的声音淡淡道:“到了。”

月黎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才发现自己枕着张起灵的腿，急忙起身，“灵灵你还好吧？腿没麻吧？我重不重？”

张起灵摇摇头，她很轻，轻的过分了。拉起月黎就下车，手腕凉凉的，张起灵看了一眼留有余地的手，她太瘦了......

司机看着他们下车，嘿嘿道:“张......”却在一瞬间想起来了张起灵车上的一眼，叫张爷似乎......紧接着脑子一抽，话比脑子先行一步“灵灵慢走。”

下车的张起灵猛的回头，“唰”一下看着他，平时平静无波没有情绪的眸子带着杀意，本来就暗沉的眸色翻卷着风暴，狠狠的瞪着大汉。

完了......回过神来的司机手脚冰凉，吾命休矣.....

“唔，大叔，灵灵这个称呼只能我叫哦，”月黎紫金的眸子凉凉的扫了一眼司机，接着就转头对张起灵露出笑容，“灵灵，我们还不回家吗？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张起灵缓缓收回目光，再看时眸子已经又似古井般寂静，“嗯，我们.....回家。”

大巴车在他们转身走了几步时已光速逃命般的开走了。

多谢小嫂子救命之恩，带着杀气的张爷居然就被几句话制住了，小嫂子万岁.....司机内牛满面.....

摸摸发凉的脖颈，小嫂子那一眼，真像毒蛇一样......错觉，肯定是错觉......小嫂子对张爷那笑容，温柔着呢......

——

司机:我当时吓得连橘子的酸都吃不出来了。

月黎:那玩意好酸......

吃到唯一一瓣甜橘子的张起灵:......

——

司机:当我意识到我说了什么，我就知道我今天注定见血。

月黎:我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救人的？灵灵只能我叫知道吗？

张起灵:当时我的手已经摸上了黑金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