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季清清醒后便用灵力探查了一番经脉,一颗心微微下沉,但也并未放在心上,倒是被突然冲进房间的蓝启仁吓了一跳。
“蓝钤……?你怎么来了?”
依然是气音,但是蓝启仁莫名就看懂了他的唇语,快步走了过去,“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
聂季清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而后对上了蓝启仁的眼睛。
他一双寒星般的眼向来敛着两三分一点就燃的怒气,此时却像春水一样柔软,除了担忧和心疼,还裹着几分他猜不透的神思。
聂季清捂上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可能是心脏出了问题,不由垂下了浓密的睫羽。
不过是陈年旧疾罢了,哪里值得他这样担忧。
他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还配不上让蓝启仁如此担心。
聂季清有气无力地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声音,指了指自己床脚放着的那个百宝箱。
“这个?”
他点头。
蓝启仁便把箱子递给了他,看着他从里面摸出一盒药来吃了一丸,不由得皱起了眉,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在接回箱子时,悄悄地藏了一颗,才合上箱盖儿放在床脚。
聂季清忍下嘴中的苦涩,和药效发作起来直冲脑门的眩晕头痛,指了门口给蓝启仁瞧。
意思很明显,他是想让蓝启仁去休息。
蓝启仁却按下他的手,直接忽略了他的意思,唤来医师又为他把了把脉,确认他无碍之后才开口说道:“再休息一会儿,我就在旁边看书。”
聂季清摇了摇头,眼神很坚定,那副肃然的样子,大有“你不去睡我也不睡”的意味。
蓝启仁给他掖了掖被子,背过身坐在了床边,拿出袖中的书看了起来,不管聂季清如何扯他袖子,就是不去看他。
聂季清一个病人哪里熬得过他,终于还是挣扎着昏睡了过去。
这人一生病像是病了嗓子,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平白就少了份热闹,显得这逼仄小屋里格外冷清,蓝启仁扭身看他一眼,说不上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他放下书卷,捏着方才偷偷藏下的丸药出了房门。
身后的聂季清沉沉的睡着,对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一无所觉。
… …
聂季清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他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儿,脑子还有些懵。
蓝启仁赶过来的时候面色很不好,瞪着他的一双眼里像能喷出火来。
聂季清可怜巴巴地缩了缩脖子,飞快地猜测着他又做了什么惹人生气的事儿。
可他睡了两天,什么也没做啊……?
蓝启仁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气得他额角的青筋直跳,指着聂季清的鼻子欲言又止了半天的“你……”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聂季清将这简单粗暴地归结为蓝启仁间歇性看他不顺眼,很是没心没肺地冲他讨好地笑了笑。
他这一笑,蓝启仁更生气了,将手里攥成一团的纸扔在他身上,恶声恶气地怒道:“自己看!”
用会上瘾的东西麻痹痛觉,亏这人能想的出来!
今儿不把聂季清扒下来一层皮,他就不叫蓝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