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而下打量蓝启仁,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蕴藏着的一汪星辰,带着些江南水汽的朦胧,又有几分星光的清冷。
小先生的确是俊极了,不愧为世家公子榜第三,就是养眼。
聂季清不太自在地微微偏头躲过他的指尖,往他怀里塞了几个苹果,复而爽朗笑道:“小先生,请你吃!”
拿着他家的东西请他吃,这个人真行……
但是……
蓝启仁望了一眼那人逃走的背影,垂下眼睑,捻着怀中青苹果的梗,微微抿起唇瓣。
轻咬一口,果肉中酸涩难咽的汁水立刻染上唇齿,蓝启仁沉了脸,默默地咬牙切齿恨恨心道:好个聂季清!
然而咱们聂浪子自然不知道蓝启仁对他的那点儿偏袒之心顷刻间荡然无存,他只知道,他终于找到一个理由再揍金光善一顿了。
事情还要从送完果子的第二天黄昏开始讲起。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好像每次金光善想干什么坏事总能碰到阴魂不散的聂季清。
而聂季清每次想揍金光善的时候人家也会主动自觉地送上门来,以至于聂季清总觉得不给他几拳都对不起这该死的孽缘。
那天聂季清被蓝梓长老一怒之下罚了几下戒尺,正仗着手心的肿包缠着聂伯洵要下山开小灶,好死不死碰上了暗戳戳搞事情的金光善,人赃并获,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知道被打晕嘴里还被塞了一双足袜的金光善很难开口,聂季清直接按住了他的同谋阴森一笑,眼神犀利:“你只有一次机会,说说看,金光善又想干什么?”
被摁在地上摩擦的同谋眼中含泪,感受着快要脱臼的胳膊疼的窒息,颤巍巍开口:“他、他想污蔑陈小姐清白……”
聂季清当即眉头一拧,看着地上散落的男子荷包沉了眉眼。
原来如此……
“是不是金光善让你把这荷包偷放在陈小姐房中?”
同谋连连应声,生怕这人一个不悦就掰断自己的胳膊,“是是是……求您饶了我吧!”
聂季清松开制住他的双手,隐在阴影中的神色凛冽如霜。
金光善原是想把其他男子的荷包放在陈小姐房中,再借机揭露此事,等陈小姐慌乱无措的时候自己挺身而出,来一个英雄救美。
这等小孩子把戏怎能逃过在江湖浸淫多年的聂季清的眼睛?
他嗤笑一声,看了地上的金光善一眼,转而对同谋冷声说道:“把他带回去,明日卯时前在这儿等我,除此之外敢对旁人多说一个字就小心你脖子上的脑袋,明白了吗?”
“明明、明白!”同谋眼里的泪水被他一个眼刀硬生生吓了回去,赶忙保证道。
聂季清满意颔首,悠哉哉踱着小步离开。
… …
翌日清晨,金光善揉着后脖颈从床上爬了起来,扫视屋内一圈,有些奇怪。
他记得昨天明明就去找那个陈家女的家仆商议事情了,怎么莫名其妙就回屋睡着了?
可是这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啊?
怎么回事???
“嘶——”金光善捂住后脖颈,晕乎乎地下了床。
“公子。”门外家仆听见动静轻声唤道。
“进来。”
三两家仆鱼贯而入,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低头奉上手中托举着的杨枝巾帕。
这些家仆都是自小受训的家生子,无一例外全是水灵灵的妙龄女子,金光善一时间起了兴致,把方才的疑惑抛在脑后,掐起其中一名少女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缓缓靠近她的脸庞,一副风流多情的模样,“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的脸颊微微一白,忍受着少主嘴中疑似足袜酸臭的味道乖巧回答:“奴婢侍琴。”
金光善毫无察觉,反而洋洋自得地以为自己魅力四射,愈发坚定了要把那个陈家女搞到手的心思。
还有那个处处跟他作对的聂季清!
金光善微微咬牙,目露凶光。
他发誓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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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嘴里一股子脚臭味儿的金光善:哼哼,本公子果然英俊迷人!
重明聂季清:滚你丫大爷的!老子见你一回打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