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驯夫记（19）

此刻将自己整个笼罩在怀里的人实在太有侵略性，蓝启仁不安地动了动，试图挣扎出来。

可惜了聂清然这一米九二的大个子，蓝启仁一挣扎他就立马举双手投降，半点儿不敢耽搁。

“好了好了，我松开就是……”聂清然很是没奈何地老老实实松开手，后退半步，弯下腰低声哄他：“去睡吧？夜很深了。”

蓝启仁指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跌了几步，直把聂清然看得胆战心惊，接着又听他呵道：“滚开！别碰我！”

“好好好，我滚……”眼看着人就要摔倒，聂清然虽然嘴上认怂，身体却极快地作出反应，一个跨步俯身，就将人捞进了臂弯里，眨眼便把人扛在了肩头，“你别乱动啊……”

肩头上那人良久没有说话，聂清然不甘心地抖了抖肩，谁知蓝启仁居然轻轻唔了一声，扒着他的肩头不松手，直把聂清然迷得七荤八素的，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蓝、蓝钤？”

哪知蓝启仁醉酒后暴脾气非但没能软化，反而更变本加厉起来，一巴掌呼在了聂清然头上，从后槽牙磨出两个字来：“闭嘴！”

聂清然被打得头晕目眩，但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哼了哼，扛着人到了床边便立刻将人丢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这么凶，怪不得老得快。”

蓝启仁闻言顿了顿，眨了眨眼，像是怀疑人生般慢吞吞地问他：“我……老了？”

聂清然颇有些幸灾乐祸地俯身低笑，捏着他的胡子扯了扯，唱着童谣故意调侃：“两鬓青丝藏白发，眉毛中间一个‘川’，一把胡子长又长，云深处的小蓝钤。你看，这不就是妥妥的小老头的长相吗？”

许是押韵的句子听起来都比较有道理，蓝启仁半信半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又抬手揪住聂清然的脸往两边拽了拽，肯定地道：“我们都老了。”

“噗哈哈哈……”聂清然喷笑出声，将他额头的薄汗擦去，放软了声音哄他：“就算你老了，那也是仙门百家最俊的小老头。”

聂清然笑时声音朗朗，眉眼间满是笑意，甚至露出嘴中那两颗藏得略深的小虎牙，原本严正的面容便莫名多了份稚气，整个人宛如一轮小太阳似的源源不断地发着光。

这好似还是重逢至今聂清然第一次这么开心地对他笑，蓝启仁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留住这抹笑容。

被人一直盯着看，纵然是聂清然也有些招架不住，遂敛了笑容看他，疑惑道：“怎么了？”

“你……”蓝启仁抬手，慢慢地摸向他的领口，把上面的褶皱一一抚平，“衣服……皱了。”

四目相对间，可以从对方的眼底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影，时光仿佛都在这一刻凝结，惟有月色缓缓流动。

“咳……”聂清然迅速弹起腰身，面上有些发烫，扯过一旁的被子捂住蓝启仁的脸，支支吾吾半天：“你……你快睡吧！明天还要讲那个什么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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