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锋。
藏锋芒于内,取中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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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过半,为蓝启仁留的烛火摇曳着微弱的光芒,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然而他依旧没有回来。
凉风自室内卷过,烛火终于撑不住般猛然间抖动了一下,而后四周归于黑暗,聂清然瞬间惊醒,揉着太阳穴坐起了身。
室内一片寂静,暗沉沉的夜色将他略显单薄的身影吞没其中,环顾四周,除去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再无旁的声响。
蓝钤呢?
聂清然微微皱眉,爬起身蹑手蹑脚地走至床边,探头看了一眼。
被子叠得四四方方。人不在。
怎么回事儿?
聂清然担忧地走到门边,刚要推开门却顿住了,静默片刻后轻轻垂眸,眼中闪过纠结之色,而后退了几步,立在门边等着。
夜色中他如浓墨渲染的影子融于黑暗,寒凉的风吹起他的衣袂,衬得他略显孤寂。
… …
夜已过半,门忽然被人撞开,冷得刺骨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
聂清然动了动僵直的四肢,轻轻瞥了一眼,见人无事便立刻转身向外室走去。
背后的人似乎极不满意他的动作,猛然间倾身一扑勾住了他的脖颈,勒得聂清然一个趔趄向后仰倒。
感觉到背后的人近在咫尺,聂清然害怕伤到他,连忙脚下错位借力将自己摔到了墙上,甫一稳住身形,便顾不得疼痛赶忙拉住人上上下下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无恙后才叹出好长好长一口气来,“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你怕什么?”聂清然的一句低喃似乎激怒了眼前的人,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厉声质问道:“你怕什么?!回答!”
浓郁的酒气扑天盖地将聂清然包裹其中,他深蹙眉心,一把扣住了眼前人的手腕,反问道:“蓝钤,你喝酒做甚?”
蓝启仁睁圆了发红的眼眸瞪他,莫名有种虚张声势之感,“你怕什么?怕我受伤?聂清然你混蛋!”
莫名其妙被骂混蛋的聂清然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忽然觉得心头痒痒的,连忙将他推开了些,哄他:“现在已过亥时,你该就寝了。”
喝醉酒的蓝启仁十分执着,倔犟地看着他,原本克制着感情以致蒙着淡淡雾气的眸子在此刻异常清亮,“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拿我当傻子吗?”
聂清然心下咯噔一声。
完犊子了!不会被他发现温若寒来过吧?!
蓝启仁伸手像是要再次揪住他的领子,却晕晕乎乎地栽进了他怀里,继而察觉到温暖般又往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略显狼狈的发髻。
聂清然顿时僵成了一块儿木板,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小寡妇?小寡妇!”
此刻人就在他怀里,傻乎乎的好像他想干什么都行……
“要命。”聂清然低骂一声,一个转身将人压在了墙板上,死死地扣住他的双手和腰身,将脸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微微咬牙,“别动,一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