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私人医院
我坐在手术室门口,手术开始前秋源再三叮嘱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懂得,秋源认定的事情八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医院里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画面静止般。
紧张与恐惧占据我整个脑海,脑中一片空白,两脚微曲不敢绷直,一绷直就不停的发抖,身体像泄气的皮球,没有力气支撑。
灯黑了,医生从里走出来。
我立刻上去,焦急的望着他。
“The operation was very successful!”
终于,我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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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6日
病房内,我坐在沙发上,将脚踝搭在膝盖上,用手拖着脸,很豪爽很酷的样子,直盯着刚醒来的秋源道。
“我要回宁城上学了。”
秋源听到宁城时他心震了震。
然后微笑着用他那温柔的嗓音道。
“阿星要回家了,开心吗?”
我别开他热忱的眼光,走到窗边。
目光散落在波澜壮阔的大海,自由飞翔的海燕上,眼中饱蘸着深不见底的幽邃,闪烁着悲伤。
我缓缓抬眼,岔开话题问。
“不打算告诉她吗?”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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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无意间得知的。
秋源一开始并没有来美国留学的想法。
他在宁城读大学时有一个女朋友名楚安易。
现在是宁大最年轻的教授。
他从同学口中得知她有一个女儿。
他去问,问楚安易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心里是特别相信楚安易的。
明明不想问她的,可他还是问了。
楚安易也是一个嘴硬的人,她说:“如果你相信我,你就不会来问我。”
后来,秋源出了国,楚安易当了老师。
我才知道原来相互喜欢的人也会错过。
嘴硬的小女孩和要面子的小男孩必定错过。
秋源后来知道,那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是收养的,并且有着哮喘病。
那次吵架,他一气之下把那个小女孩的药给扔了,他那时只想找个东西发泄,可他没想到那是小女孩的救命药。
当他转身离开时那个小女孩就犯起了哮喘病,差点死亡。
他想过回去,但他不敢。
唯一能回去的,只是深藏于心底的记忆。
其实令人崩溃不止的,全都是那些毫不起眼的感情,这世上有很多看起来总是漫不经心的人,其实他们很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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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源低头玩弄着洁白无瑕的被子,可能是想起她那淡淡的微笑,勾起秋源心里最软的角落。
“她大概已经恨透了我。”
我转身慢慢地走向秋源,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病床旁,两人一语不发。
“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总有一天她全都会知道的。”
我起身向门口走去,准备推开门时对他道。
“你好好休息,有事联系我。”
“学校是宁大。”
“她不认识我,但我认识她。”
我在威胁他。
用它最爱的女人威胁他。
我可以好好的对他,对他最爱的女人,也可以用极端的方式,这取决于他对我的态度。
小心驶得万年船。
如果真爱一个人,那就不管遇到任何诱惑,任何威胁,都不应该放手。如果放手了,那便不是真爱了,那这时那个人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我是一个不恐高的人士,因为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感受到心跳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