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泠忽然就沉默不语,言冰云以为她是在想那人,抬起手拢了拢她的发丝,手指穿过她乌黑亮丽的头发,轻轻的抚摸着后脑勺敏感的部位。姜鹤泠靠近了些,贴在她的胸膛上,心思复杂,姜鹤泠缓缓的闭上眼睛。
……
冬日的严寒很快就过去了。
新的一年,看着门前的树木吐露出新芽,春天的脚步正在一点点的到来。
南庆京都,醉仙居。
宾客满座,好不热闹。自从姜鹤泠迟迟未归后,范钰最常来的地方便是这里。而带着她来这潇洒的,正是风流人物靖王世子李弘成。李弘成的花花心思盛名京都,也就这样的地方他是最熟悉不过的。
这一来,不放心范钰的范闲也跟着一起来。
“你这妹妹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这天天都来醉仙居,来的次数比我都勤快。”李弘成拉着满脸都是担心范钰的表情的范闲小声说道。范钰此刻正大快朵颐,再加上醉仙居里最是热闹,他们的话范钰也听不到。
范闲淡淡一笑,“你管她,她只要喜欢,哪哪我都可以带她去。”
李弘成眼神露出几分鄙夷,但他很快将这种神色掩饰了下去。“行了吧,你这妹妹再这样下去,还能嫁的出去吗?如今京都范钰的名声可越来越不好了,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少来这种地方。”
“那你也怎的来了?”范闲不以为然的反问,范钰的郁闷是从新年的那天宴会上开始。自姜鹤泠传来书信,说是以后若无急事,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李弘成哼哼道:“我和她能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是出了名的花花少爷。而安宁在这,自然是发泄发泄的。”范闲这样解释道。
他的话引起了李弘成的好奇,他问道:“范钰又是遇到什么事了?”
范闲摆摆手,“没什么,她心思单纯,碰上什么不愉快的事得郁闷许久。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只能陪陪他来这打发时间了。”不然他可是有“妻室”的人了,怎么会来这里。
李弘成神态自若的“哦”了一声,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
范钰眼眶逐渐湿润。
她在压抑着这股令她难受的感觉。
远在北齐上京的姜鹤泠陡然一冷,明明是春日明媚的清风,在庭院里她目视着言冰云练剑。然而一阵冷风吹来,让她浑身颤了颤。不知道为何,心里也闷闷的。
这几日得到消息,北齐大家庄墨韩庄老先生出发前往南庆,不知有何目的,但去势隐秘,之前也和人彻夜长谈,不知所为何事。
和庄墨韩长谈的那人,姜鹤泠至今都不知道是谁。
他是谁也和姜鹤泠无关,只不过这桩事却给姜鹤泠带来了想不到的灾难。
……
春末夏初,气候逐渐升温。
言冰云得知庄墨韩前往南庆一事,其中的隐情他一直想要知道。更甚怀疑,和他彻夜长谈的那个人和南庆有关。也就是说,南庆里出现了叛徒。
这个人,姜鹤泠也很好奇。
姜鹤泠夜探丞相府,并未探听到什么。
正当他折身回来的时候,原来一直盘踞的宅邸此刻已经围满了高手。言冰云和陈木、刘帆等人都被擒住。他们来势汹汹,在火光的照应下,可见沈重狰狞可怖的面孔。他眼角颇为得意。
又是因为沈重。
姜鹤泠暗自咬牙,正欲要离开的时候,被对方的人看到,一枚冷箭射在她的脚下,她被发现了。她心下咯噔下意识的就要离开,然而已经有数名铁甲士兵将她的路牢牢堵死。
姜鹤泠试图挣扎,却依旧被他们给抓到了。
言冰云和姜鹤泠二人直接被带回了沈府的地牢里。
地下寒冷,飕飕凉意扑鼻而来,姜鹤泠忍不住打了一声喷嚏。她手腕被铁链绑住和言冰云一起捆在了一块。
陈木和刘帆被关在了另一处。
“我记得你,你也是北齐人,怎么会跟南庆的探子混在一块?”沈重看着她有些熟悉的脸孔幽幽说道。
地牢里有股浓浓的腥臭味蔓延在空气中,姜鹤泠缓着鼻息,试图让自己更快适应这里的环境。她被绑在一块木桩上,身上的衣服都被他们粗暴的撕扯,裙角还有一大块撕碎的地方。
姜鹤泠面无表情,冷冷道:“沈丞相阅人无数,怎么会记住我一小平民百姓?无论我是不是北齐人,都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沈重并没有被她的激怒,他淡然说道:“你在这里生活了至少十年,你以为我查不了你的任何信息吗?姜姑娘,你和这言公子走得近,难道不清楚他的身份吗?”
言冰云目光似千年玄铁冷冷的钉在沈重的身上。
“有什么事尽管问我,何必为难她?”
沈重瞥了一眼言冰云,瞧着他的眼神,又再看了看姜鹤泠,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和他之间的瓜葛,更是恼怒不已。“言冰云,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落在我手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