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和敬见皇后不说话，心头大恸，哭得花容失色：“原来娴贵妃说的都是真的。她说皇额娘您绝不会反对，这是真的！”

皇后悄然拭去腮边斑斑泪痕，闻言微微惊讶：“娴贵妃当真这样说？”

和敬并不回答，只是痛哭不已：“皇额娘，您真的舍得？真的愿意？”

皇后又是叹了口气，道:“孩子，原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皇额娘从一出生，就知道自己这个人这条命都是属于富察氏的，皇额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富察氏的荣华显赫。而你一出生，从你获得的荣耀开始，一切都是属于大清的。这一点上，你和额娘没有两样。所以，你是大清的公主，这是你最好的归宿。”

和敬只得俯下身三拜告别，哀哀道：“既然皇额娘与皇阿玛决心已定，女儿也不能说什么了。女儿既然存定了孝心，也是大清与皇额娘母家的期望，那么女儿顺从就是。”

和敬吃力地站起身子，一步步摇晃着走出了皇后宫中。

素练正端了药走进，见皇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不觉慌了手脚，忙搁下药盏替皇后按背。好一顿推揉，皇后才缓过了气息。素练见皇后好些，含泪劝道：“皇后娘娘自然也是舍不得公主，其实何不把话都敞亮了说给公主知道呢？这话吐一半含一半，娘娘难受，公主也不能明白您的苦心。”

皇后喝了药，然后道：“本宫何曾不想告诉璟瑟，可她到底还小，有些话听不得的，一听只怕更不肯嫁了。这些日子你跟在本宫身边，难道你不知道本宫的身子到底是什么样子么？”

素练宽慰道:“皇后娘娘福寿绵长，一定会好起来的。”

皇后苦笑，道:“你不必哄本宫了，本宫自己知道，要不是齐太医用这么重的药一直吊着，本宫怕是连走出宫门的力气都没有。哪天本宫要是不在了，璟瑟孤零零的，她又是那么高傲的性子，哪怕要嫁人，岂不是也要受那些人的暗亏，落不到一个好人家去。还不如趁着本宫还有一口气，替她安排了好归宿，也卖了太后一个人情，日后可以让太后看在本宫今日保全柔淑长公主的苦心上，可以稍稍善待本宫的女儿。”

太后坐于别馆之内，拿着圣旨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玫嫔跪在紫檀脚踏边，拿着象牙小槌为太后轻轻敲打小腿，脆生生笑道：“这道圣旨太后看了一个晚上了，还没够么？”

福伽添了茶，在旁笑道：“太后悬了多少年的心事，终于能够放下了。”

玫嫔正了正鬓边花钗，笑道：“可不是呢？臣妾也从未见太后这般高兴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