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百三十章

李玉见慧贵妃被气得不轻，便弯腰陪着笑道：“贵妃娘娘病着，精神不济，自然什么都不用知道，免得伤身。皇上还说了，一切与您不相干，您且回去歇着就是。皇上得空，自然会来看您的。”

慧贵妃急道：“那双喜死前，招了些什么？”

李玉皮笑肉不笑，扬了扬拂尘道：“能招什么？做了什么便招了什么罢了。贵妃娘娘，这里风大，您且回去吧。皇上跟前伺候的小张和小林子，今儿一大早也被乱棍打死了。不为别的，就为立个规矩，叫他们不许乱递消息。自然了，这都是奴才的不是，总怪不到皇上身上去。您哪，好自珍重就是。”

慧贵妃这段日子病着，脸色本就苍白，听了这话一下子吓得灰败了，身子一软，跪在地上开始冲着养心殿方向磕头，声音颤颤道:“皇上，皇上!臣妾知道错了，皇上……臣妾知道错了，皇上……求您原谅臣妾这一遭吧，皇上……”

李玉见慧贵妃如此，表情微微有些不屑，却也是侧身避让开了。

慧贵妃磕着头，却是有些支持不住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前金星乱冒，身子一晃，径自晕了过去。

李玉是个有眼力见的奴才，看到这种情况，随后对陪着慧贵妃来的几个奴才，道:“贵妃娘娘昏过去了，还不快抬回咸福宫去。再找齐太医瞧瞧去。”

就这样慧贵妃被几个奴才用步撵抬回了咸福宫。

李玉通传了慧贵妃昏厥过去的事。

皇上定定道：“朕不想见她。李玉，你倒是处置的妥当。” 他从娴妃手里接过杏露莲子羹，看了一眼道：“是杏露莲子羹？好端端的，怎么给朕备了这个。”

娴妃温然含笑道“莲心苦寒，过于伤身，臣妾已经剔干净了，只剩下清火的功效。杏露入口清甜，正好润燥安神。臣妾想，皇上此时的心情，喝这个最好不过。”

皇上却冷冷道:“该吐的双喜都吐干净了。和高氏有关的，朕都听进去了。再和旁人相关的，双喜语焉不详，也知道的不甚清楚。朕无谓再查下去。高氏怕成那样子，朕便知道她和阿箬有见不得人的事。那些奴才素来奸猾，能少认一桩怕也是好的，还以为能少些责罚呢！既然都是蛇，即便不是他做的，哪里能脱得了干系！左右也是一死！”

娴妃又道：“至于朱砂水银毒害龙胎之事，双喜只是一个奴才未必能做多少事情。想必皇上与臣妾一样，隐隐知道高氏虽然做事狠了些，但未必有这样周全的智谋。皇上的心胸里有江山万代，臣妾的心胸里却只有皇上。所以，臣妾听皇上的。只是高氏残害皇嗣，多次意图杀害臣妾，臣妾实在是…”

皇上想了想，道：“高氏在朕身边多年，总是温柔如水，却不想背后竟是这个样子。朕有生之年，不想再见到这样的毒妇。可是如懿，她的父亲高斌并无大错，又是朕在朝堂上的可用之人。朕不能因为他女儿的过失迁怒于他。所以对着外头，朕不会给高氏任何处罚，她也依旧会是朕的贵妃。其实你再喜欢永琪，他到底不是朕和你亲生的。朕一直很想和你有自己的孩子，才当是朕的用心，有了最能着落的地方。”

回到殿阁中已经是三更，侍寝后的疲倦尚未消除，娴妃泡在浸满玫瑰花的黄杨浴桶中，以温热的水来疏散身体与心思的疲乏。惢心一勺一勺地替她加着热水，娴妃闭着眼静静道：“惢心，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