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第一百十一章

慎嫔这时膝行到皇上跟前：“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臣妾和小禄子本无什么来往，他家里买田地建房舍的事，奴婢更是一无所知。至于小安子，臣妾早听说他在慎刑司服役时哑了喉咙，再不能说话了，如何还能说是臣妾指使他的。”

娴妃缓声道：“任何人入慎刑司，慎弄司自然有记档。本宫前些日子翻阅过慎刑司的记档，并无任何你或者你宫中人出入的记录。本宫倒是很想知道，慎嫔你是如何得知小安子哑了喉咙再不能说话了。”

慎嫔嘶哑着喉咙道：“臣妾、臣妾也是听说。” 娴妃饶有兴味道：“那么慎嫔，你是听谁所说，不妨说来听听。”

慎嫔随即怨毒而畏惧地看她一眼：“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至于是谁，听过早就忘了。可比不得娴妃心思细腻，连慎刑司的记档都会去查来细看。”

娴妃含笑道：“本宫当然会看，也会去查。因为从本宫被冤枉那一日开始，就从未忘记过要洗雪冤仇。”

慎嫔反唇相讥道：“娴妃娘娘自己做的事自己明白。”

娴妃淡然道：“这句话说与你自己听，最合适不过。”

皇上的语气虽淡漠，却隐然含了一层杀意道：“那么慎嫔，既然当年你自己亲眼所见娴妃如何加害怡嫔与玫嫔，自然日夜记得，不敢淡忘。那么还是你自己再说与朕听一遍吧，让朕也听听，当年的事到底是如何？”

嬿婉一直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这一出好戏，时不时借着打量皇上的功夫，实则是悄悄看一眼随侍的进忠，嬿婉见进忠看向她，然后随即低头吃着春蝉布的菜。

皇帝转头吩咐李玉道：“当年慎嫔还是娴妃的侍女，她的供词你们都是记下了的吧？朕也很想知道，时隔三年，慎嫔是否还能一字不漏，句句道来？”

慎嫔急得乱了口齿，拼命磕头道：“皇上、皇上，当年的事太过可怖，臣妾逼着自己不敢再想不敢再记得。奴婢只刻娴妃是如何在蜡烛和饮食里掺的朱砂，至于细枝末节，奴婢实在是不记得了。”

“荒唐！”玫嫔勃然大怒，耳垂上的红玉珠嘀嗒摇晃，“当年你口口声声描述娴妃如何害我和怡嫔腹中的孩子，细枝末节无一不精微，前因后果无一不明，如何今日却都不能一一道来，可见你当日撒谎，所以这些话都没往心里去！”

玫嫔说着，便忍无可忍。随即忿然起身，快步走到慎嫔跟前，抓住眼前这个害自己孩儿的真凶的衣领，便是狠狠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慎嫔本就病着，被玫嫔一巴掌打翻在地。

慎嫔支楞着，欲起身，只听海贵人道:“当年皇后娘娘派侍女素心带人搜查延禧宫，是阿箬拦着不让搜寝殿才惹得人疑心，后来居然在娴妃寝殿的妆台屉子底下找到一包沾染了沉水香气味的朱砂，才落实了娴妃的罪过。臣妾一直在想，娴妃若真做了这样的事，她既然买通了小禄子和小安子，那么她取朱砂有何难，为何一定要放在自己寝殿的妆台屉子底下？如果那包朱砂娴妃真的是不知情，谁又能随意出入她的寝殿，而且能放了那么久沾染沉水香的气味也不被娴妃发觉呢？”

对于玫嫔来说这些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玫嫔欲上前厮打慎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