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梦中人

冷白色月光像能无限拉伸的手一样直直地穿过玻璃窗，借着窗帘之间缝隙成功扑在了灰色系的床铺。点点光辉像轻柔的手指划过了林言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上和过分挺拔的鼻子。再继续往上划，是一排细密的“眼帘”，但微微蹙起的眉毛直接昭示着林言睡得很不安稳。

在梦中，一片绿意盎然，间或夹杂着这一些红色、粉色、紫色，还有一簇簇白花点缀在上面，引着蝴蝶在其间翩然，好不快活。

忽然，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出现在不远处丛中，一边欢快地向林言招了招手，一边歪头朝着林言笑，一双杏眼像是一颗琉璃，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透亮，脸却因为距离而变得模糊，但能明显听见她自带欢脱的声音。

红衣女子阿言，快来呀！

梦中的林言不受控制，自顾自的带笑走上前。

林言来了。

一步，两步，三步……

蝴蝶在周围翩翩，花草随着风轻轻舞动。红衣女子的衣服不知是过于轻盈，还是风的影响，在空中不断地飘扬，衬着女子更加动人。

“哒，哒，哒。”林言站定在在离女子一步远的地方，望向女子。

红衣女子阿言，乖，别怕，我在。

红衣女子扬起嘴角对他笑，用自己白皙柔软的手牵起林言那双伤痕累累的手，轻轻的吹了吹。手指相交，触感相知——一个柔若无骨，一个满腹茧子。

林言嗯，不疼的。

林言的笑意更深，直直地望着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我们以后要一直在一起，好吗？

林言将二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深深地看着女子。

林言好！一直在一起。

————梦境跳转

红衣女子不要——不要！

红衣女子被旁边的侍从狠狠地拉扯着，嘶哑着嗓子拼命地发吼，绣制精美的衣服被旁边的牢柱弄脏了也毫不在意，只是睁大了眼睛，让泪布满了整张脸。

林言穿着囚服，双膝找地，湿冷污黑的地面很快就侵染了接地的粗布料，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铁链桎梏，交接的皮肤又是红又是紫，连脖子也没能幸免。林言身上的囚服早已被鞭子抽成一条一条，破烂不堪。头发杂乱，几条血痕贴在消瘦的脸颊，粘在嘴唇上的显得妖冶，沿着嘴角往下还有一条干涸的血路，甚至还晕染在囚服上，让那点点殷红像一朵朵彼岸花盛开。

红衣女子你们放了他呀！你们快放了他呀！

红衣女子嘶声力竭的哭喊。

侍卫甲恕我们不能听从！

侍卫甲公主你还是先走吧，这地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红衣女子你们，你们不放他的话，就让我过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求你们了！

两个侍卫相互看了看，同时松开了手，背过身去，给公主一点时间。

红衣女子踉踉跄跄地扶着柱子站好，向满身伤痕的林言跑去。

红衣女子阿言，阿言，你醒醒，你快醒醒呀！阿言，阿言，你醒醒来看我！

红衣女子捧着林言的脸，林言动也没动，甚至连呼吸也没有，女子哭到了无声。

红衣女子阿言，我来了，你别怕，我在呢！

红衣女子你能不能在看我一眼。

红衣女子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瑾儿’啊？

林言仍是紧闭着双眼，生息也没了。红衣女子抱着林言，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却没听到心跳，女子那盛满泪的杏眼，顿时滑落了一滴又一滴的泪……

————

“滴，滴，滴。”六点半，闹钟准时响起，林言睁开了双眼，勾起唇，动了动。

林言苏瑾，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