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

‘白夜’:

肖战看着王一博隐隐渗血的手，犹豫着开口:

“你……”

“无事。”

王一博不甚在意的瞟了一眼，把手背在身后。他受过许多比这严重的伤，这点小伤他还真没看在眼里。

肖战注意到他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要包扎的。”

王一博眸光微动:多年未见，他的小赞哥哥还是那么善良。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关心他这个绑匪。

“肖战，已经五天了。”王一博站的笔直，没有理会肖战的话。久居高位的他，用让人难以忽视的强大气场，平静的说出结论:“我知道，那不是巧合。”

肖战半靠着的身子微微一僵:他被抓来，已经五天了。本该被审的，但除了最开始那天，他一直都被照顾着。而这五天，他一个字都没说。

他直视王一博的眼睛，固执道:

“要包扎的。”

一室寂静。

长久的对视后，肖战“败下阵来”。他垂眸:

“包扎吧，我会说的。”

包扎后才说？这是在威胁他喽！王一博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找出医疗箱递给肖战，看着他轻到不能再轻的动作有些想笑:

用得着这么小心嘛，又不疼的。心里想着，眼眶却微微发酸，好久没体会到被人呵护的感觉了。王一博微微懊恼:早知道就多挨几下了……

不过他这么担心的话……还是算了。

肖战可不知道王一博那乱七八糟的想法，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掌心的伤比他想的还严重。掌心肉嫩，都外翻了，这人都不知道痛的嘛！再想到这鞭子是替他挨的，更是心疼的不行，动作放轻再放轻，生怕弄疼了他，擦碘酒时还给他吹了吹……

完全忘记了就是他叫人打的！

熟练的记了个结 ，包扎完成！心情莫名轻松起来:

“这几天都不要用力，更不要碰水。我是医生， 这点你最好听我的。好了，你想知道什么。”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

肖战迟疑了下:“江凯的事…你知道吧？”

不是问他知不知道江凯是警察，他指的，是江凯和黑虎的事。既然江凯说他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那王一博应该……知道吧？

“嗯。”

果然。肖战松了口气:“我出现在那里，不是巧合。但知道这件事，完全是巧合。”

王一博没什么表情，只挑了下眉，示意继续。

“你也知道，医生通常很忙，事发前一天我做了三台大手术，忙完后已是凌晨。哦，这个医院应该有记录，你要是不信可以查。太晚了没公交所以只能打车回家，这么大还不会开车，说来惭愧。好不容易打到车却遇上不良司机，吵了两句就把我扔到路边。那里很偏，打不到车，我不认路，手机又要没电，就凭感觉瞎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小巷，听见了江凯和黑虎密谋要杀你。所以……”

“所以你第二天就单枪匹马的去救我了？”

“你听我说完。”肖战被打断很是不满。

王一博嘴角抽了抽，听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废话，忍到现在没发火已经很不容易了，竟然还不让打断！‘说重点’三个字在他嘴边饶了一圈又一圈，终是被他咽了回去:“继续。”

“所以我录音了。”

“等等。你听见有人要杀人第一反应不是逃跑也不是报警而是录音？还有，你手机不是没电了吗？”

“要没电不等于没电。”肖战斜了他一眼:“如果你是黑虎，发现有人听见了，会怎么办？”

“杀了。”

“如果没发现呢？”

………………

“你觉得我智商怎么样？我觉得还够用，藏起来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跑？”

一向冷静的王一博伸手按了按眉心:“录音了，为什么不报警？”

“我以前……”肖战停顿了一瞬，王一博注意到他眉宇间淡淡的忧伤:“我以前经历过一些事，深知有些问题报警是解决不了的。而且，我不小了，也得为家人着想。本来是没打算救你的，但又怕良心不安，就想着去看看。我毕竟是医生，万一能把你救下呢？但又不想别人发现，所以等他们走后我才出去，没报警而是联系了你的手下。刚包扎一半他们就来了，当时还诧异你手下速度之快，原来是早就安排好的……”肖战撇了撇嘴:“早知道就不参与了。我还以为……”

“的确是你救了我。黑虎过于谨慎，我是带了人，却没让他们离我太近。不是你的话，我等不到他们。”

“你手下知道？韩宇同意？”

王一博噎了下:“就……我是老大！”

就知道是这样。肖战暗戳戳的想。他是老大不错，但就他的观察，比起属下，韩宇更像是他的兄弟。这么危险的事， 别人管不了他就算了，但韩宇不可能同意。

“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肖战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是在关心我？”王一博勾了下嘴角，比起笑容更像是讽刺:“我认为，一个话都说不全的人，是没有资格关心我的。肖战，你觉得呢？”

“我没骗你。”

“我知道。”

王一博习惯性的摸了根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你刚问我如果发现不了怎么办，我没回应。现在我告诉你，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存在。我跟黑虎斗了多年，无辜被卷入的幸存者，也只有你一个。黑虎这个人，及其爱惜羽毛，最怕麻烦，我都不敢把手下带到附近。肖战，你真的觉得，他没发现你么？”

肖战瞳孔瞬间紧缩。发现了的。

那天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走出小巷，他脚底被绊，得亏旁人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周围是林林总总的商店，他所在的道路，宽敞且平坦。

扶他的人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包含了满满的警告和深意。

有点冷，他把手放进兜里，摸到了一团之前并不存在的东西。

恰有出租经过，他不在停留，利落离去。

他兜里的，是张纸条，上面只有八个字:

发现你了，好自为之。

“肖战，你活着，就是最大的疑点。”

肖战放弃了辩解，他也确实无法辩解。

江凯是警察，是跟他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这两点，无论哪个，他都不能说。

江凯被派去黑虎那边，本就没获取完全信任。他还没洗清嫌疑，信与不信皆在王一博一念之间，这种时候，绝不能跟江凯撤在一起。否则无意会变成有意，巧合会变成必然。

肖战手指无意识的扣着被单，他只能去赌，去赌王一博的信任:

“我没骗你。你信与好不信也罢，我问心无愧。”

“我信。”王一博接的飞快，毫不犹豫。

肖战愕然:“为什么？”

“你要是骗人，就不会留下把柄。就像现在，你也只是强调没骗我，而不是否认隐瞒了信息。”

肖战眼睛亮了一下。

王一博看着那样一双眼睛，突然就想不顾一切，只想把他抱在怀里，狠狠蹂躏，他要向东他绝不往西，他要星星就不送月亮，他要他的命……他就给！

他这么想着，从头到尾神情没变，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说出的话语很是冷酷:

“什么样的信息，才让你不得不隐瞒呢？弄清楚，是不是就知道你为什么活着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非要问的话，就是我个人魅力太大，黑虎一时心软，放了我。”

“黑虎一时心软？还不如告诉我你会隐身。”

“那你呢？”

那你呢？明明怀疑我，为什么会心软？

肖战直直的盯着王一博，他迫切的想要一个解释。这个解释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因为他在王一博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王一博坐在床上，猛然发力，一手把肖战困在怀中，一手轻轻拂过他的唇，在唇下痣上反复摩擦:“你说呢，我的…小赞哥哥。”

肖战脑袋嗡的一下，瞳孔放大，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这么叫过他。

他费力的抽出被困在怀里的双手，不敢置信的摸上王一博的面颊:“你真的是……小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