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他也被罗喉计都封过妖力,可罗喉计都从没限制过他的行动,魔域里他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如今却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禹司凤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悔意。
刚才,实不该仗着罗喉计都不会杀他就使劲儿招惹他的。
他凝神,用力冲击了一番封印,发现纹丝不动后,只能闷闷的坐在床前的脚踏上等寝殿的主人回来,思索着到时要怎么表现,才能让罗喉计都解开他身上的封印。
如今这样急迫的时间节点,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然而,罗喉计都一夜都未回寝殿。
禹司凤忽然有些心慌,这才发现寝殿外亦是一片出奇的寂静,唤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侍从应答。
直觉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再等不下去,当即就地盘膝,飞快地舞动双臂结印,一次又一次地拼命冲击着身上的封印。
随着时间的流逝,心神不宁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而就在某一刻,他心口猛地一痛,烈焰灼烧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伴着这阵痛意,他冲击了一天一夜都没能撼动分毫的封印,竟然松动了。
禹司凤脸色倏地一片惨白,然后拼尽全力狠狠一冲!
封印破了。
他吐出一大口血,却顾不得擦拭,起身就往寝殿外冲去。
触碰到殿门那层结界时,他心中还怀着几分期待,想着或许只是罗喉计都有意放松他体内的封印,可很快,期待破灭。
寝殿的结界竟然也被他轻轻一碰,就消失了。
禹司凤的脸色瞬间白得不像话。
这种情况,预示着一种极其不好的、令人不敢置信的可能。
罗喉计都出事了!
他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安静得毫无生气的魔域,冲上了天界。
然后,就看见了身处修罗业火中的罗喉计都。
点点荧光正快速地从他躯体上散开,禹司凤一时间如被九天玄雷击中,全身僵硬。
恍惚间,脑子里忽然飞快地闪过些什么。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也这样从他面前消失过。
是前世模糊的记忆,还是别的什么?
他脑子糊成一团,根本分不清楚,也无力去分清楚。
他只拼了命的,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那团就要燃烧殆尽的修罗业火冲过去。
若他真的不在的,他就陪着他。
然而,他的身体却被一股无声无息的强大力量拉扯着,让他不能动弹分毫。
罗喉计都早察觉到了他所设下的封印和结界的碎裂,却没想到禹司凤来得这么快。
可是,终究是晚了。
他们相识得,太晚了。
他平静地朝禹司凤看去,心中突然生出些陌生又熟悉遗憾来。
禹司凤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只觉心口仿佛被生生剜去了一块,又被撕裂揉碎,痛得他完全不能呼吸。然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罗喉计都的身躯被修罗业火焚尽,连一捧飞灰都没有余下。
耳边,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响起:“司凤,罗喉计都大开杀戒,妄图推翻鸿蒙熔炉,柏麟帝君为护三界,与其同归于尽了。”
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禹司凤双目猩红,脑子里混沌一片,炸裂的思绪疯狂地翻涌叫嚣——
禹司凤,看吧,在他心中,你是这样的无足轻重。
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