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忆往昔（越氏往录）

越澜枯从未想过恋上一人的感觉。听闻其他下人说，只如心中雪化，令人向往。

　　她拥有一副好皮囊。家中姐妹都道她是羌州第一绝色，无人能及。年至及笄，她依旧蛮横无理，却也娇艳异常。羌州公子都拜门求娶，她不曾看过任何人一眼。

　　只如此光景，在那及笄之年，桃花盛放之季，定格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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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今年羌州的桃花不同往年，开得极其旺盛，风一吹啊，就是漫天桃花，啧啧啧啧，太美了。”

　　就是如此说法，越澜枯执意要出府看看所谓的盛景。她晨时问过碧丝，“是本小姐更美些，还是桃花更美些？”

　　碧丝也对她无奈，只答了句，“小姐不如去亲眼见见？”

　　越澜枯最见不得什么东西比她漂亮，自小所有人都说她是这世上最美的姑娘，所以这桃花，也不能比她美。

　　如此，越澜枯便穿上最好的衣裳，戴上了最好的首饰，盛装出门。

　　与她猜的一样。整条羌州城的街道，都因为她而堵塞，那些人无心再观桃花，只沉醉在她的容貌中。

　　有人说，“越氏女子，面赛桃花。”

　　有人说，“此女绝色，惊为天人。”

　　她倒是十分受用。

　　待到越澜枯累了，便随意寻了个茶摊坐着。这一坐，就是一段孽缘的始初。

　　就在满天桃花下，那翩翩少年手拿书卷，坐在不远处的桃花树上，认真读着。少年也是极其俊美，面色白皙，如同谪仙。越澜枯愣了愣，随即站起来，对着那里喊了声，“书再好看，有本姑娘好看吗？！”

　　少年并不回答，只是耳根红了红，也不抬眼，只一直盯着书。

　　“哎！本小姐问你话呢！”越澜枯有些气恼。她见少年迟迟不回话，就跑过去，想要爬到树上。奈何脚下不稳，爬到一半就要摔下去。

　　那少年也是一惊，赶紧扔了书，飞身下去，把她抱上了树。

　　“你真是蛮横无理啊，活该摔着。”

　　“你才活该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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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二人相识了五年。

　　越澜枯一直不曾出嫁，家中父母也并不着急。毕竟她上面有几位姐姐。按照长幼尊卑，她还不能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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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潺间，我好看吗？”

　　“嗯，你是这世间最美的姑娘。”

　　“那你娶我吧。”

　　“不。”

　　“为什么！？”越澜枯气恼了。

　　“因为，我喜欢的姑娘，要有这天下，最美的凤冠霞帔。”

　　白潺间用了一年，为她备了十里红妆。那年，羌州满城飞花，她凤冠霞帔，面若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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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澜枯以为，她会幸福一辈子。可有个人的出现，使这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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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枯，这是曲锦。”

　　“怎的了？你带她回来做什么？是要唱曲吗？”

　　“不……我要纳她为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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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锦的确很美，比她还美。越澜枯知道，她嫉妒了。她曾一直以为，是因为她还不够美，才使得白潺间要纳妾。可是看白潺间的样子，不是如此。他爱那歌女。

　　喜欢，与爱，不同。

　　越澜枯恨。在曲锦十月怀胎，即将临盆时，她下了毒，害死了曲锦。

　　白潺间知道曲锦死了以后，像疯了似的。

　　他前后娶了两位小妾，一个云氏，一个赵氏，都与曲锦有几分相像。

　　听闻其他人说，恋上一人，只如心中雪化，令人向往。

　　而越澜枯氏爱上了一人，但后来心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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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满城桃花，少年还是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