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羌悲始（入住白家）

华酥咽了口唾沫，她心中一紧，实在不忍去看宋庐那幼年老成的模样。

　　宋庐甜甜地对白闲鹤微笑，心里也有几分酸涩，除了宋盏和爹娘，她还不曾对谁如此讨好。可心里即便有些膈应，还是对白闲鹤心存感激的。

　　就算有再多深仇大恨，丢了本心，就是愚蠢。

　　“哈哈，你与我年纪相仿，若是到我府中，那又要有些乐子了！哎，可惜被慕儿找到了，回去怕是又要听夫子唠叨了……”白闲鹤心中郁闷，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笑了起来。

　　“小姐，再不回府夫人就要责怪下来了。”慕儿出声催促道。

　　“我如今就算回去了不也依旧要听训嘛……”白闲鹤极不情愿地挪动步子，边走边昂天长叹。

　　宋庐嘴角弯了弯。终于，要开始了。

　　华酥眼里流露出几分担忧。虽说宋庐只不过是相府庶女，可也算是养尊处优惯了，去了白家定是要做些脏活累活的，丫头也才不过六岁，能做些什么呢……

　　思及至此，华酥的手握得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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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胆子肥了！”书房里，白衣老者将书卷甩在桌面上，“白四小姐，你可知继续如此下去，你就算是身份再尊贵，也不会有人求娶？！别家姑娘不说满腹诗书，那也是略通文墨，而您呢？胸无点墨，大字不识，该如何是好？！亏得您还是白家嫡四小姐，是这羌州首尊府内的主子！”

　　白闲鹤不以为然，如此训斥，她听了四五年了，早就习以为常。

　　“夫子，这些话您也说了这么多年了，本小姐呢，也听腻了，要不您考虑考虑，换些话来说说？”

　　“你……你……”夫子气得胡子发抖打颤，他怒摔袖子，夺门而出。

　　白闲鹤也不管这些，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就吃起来，“嗯，真甜～”

　　“……”宋庐倒是惊愕，她还从未见过如此顽劣的人，不过虽说如此，她也不好开口。

　　“宋庐，你看到了吧，夫子就是要气气才能发挥他最大的用处。”白闲鹤喝了口茶。

　　“什么用处？”

　　“好玩的用处啊，哈哈哈哈……”

　　“……自是。”宋庐昧着良心回了句。她倒是领略了什么叫做厚颜无耻。

　　白家有四个孩子，大公子白池渊是妾云氏所出；二公子白祁迁是妾赵氏所出；三公子和四小姐白净安、白固音是嫡妻越氏所出。白闲鹤因为是唯一的女儿，又是嫡女，因此格外得宠。

　　“白固音。好些日子不管教，你倒是越发放肆了？！”门外飘来一阵香风，继而走入一位华服妇人。

　　那妇人身着宝蓝金丝牡丹绣花锦缎裙，脚穿蓝锦镶金布鞋，浑身气派犹如皇家凤母。

　　这便是当家主母越氏，越澜枯。

　　她面如芙蓉，眼若桃花，美的不可方物。

　　可仔细看去，倒是比华酥逊色不少。好在华酥不在此，否则照着越澜枯的性子，定会心生不满。

　　越澜枯扫了扫四周，目光顿在一张新面孔上。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你是闲鹤带回来的丫头？”

　　宋庐赶紧走出来，行了一礼，道：“回夫人，正是。”

　　越澜枯眯了眯眼，“呵，又是个小狐媚子。”她周围空气都阴冷了几分。宋庐心里忐忑了几分，照这情形来看，这位当家主母怕是容不得她。

　　“你叫什么。”

　　“……华庐。”宋庐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用了她娘的姓。在这紧要关头，谁都不敢去赌。

　　“华？将此字改为谐音画，赐白姓，日后你便当小姐的书童吧。”越澜枯寻了个椅子，慵懒地坐在上面，看都不看宋庐一眼。

　　“画庐遵命。”

　　正僵持着，白闲鹤突然出声，“娘，我想吃桃花酥～”

　　越澜枯深色瞬间温柔下来，“你倒好意思说？你这丫头，私自出府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啊……女儿错了嘛……”

　　白闲鹤偷偷对宋庐狡黠地眨眨眼，宋庐哑然失笑。看样子这白家四小姐也不是个好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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