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

“你可别怪三哥对你不客气。”

欧阳靖泽勾唇邪魅一笑。

“这可是个大局，柳然只是我安插在宛贵妃一方的棋子，虽说有了萧彧萧珣的扶持你更具有竞争力，不过我母妃这些年费尽心思做的局，也不好破，就看你和这二相有没有能耐了。”

舒云宫……

“弦儿回来了？”云妃听说欧阳漠弦已经回京到了舒云宫，忙放下画笔出来接。

“母妃。”欧阳漠弦见母亲出来，也快步上前扶住。

“儿臣回来的晚了，还请母妃恕罪。”

“弦儿，平安回来便好，平安回来便好。”

云妃唐婉云上上下下细细打量自家儿子，见确实没有受什么伤，看着健健康康的，便放下了心，转而又想起了什么，说道，

“我听闻宛贵妃联合什么宗还有刘太尉要告你私通外敌之罪，便拿了之前和徽烟给你和珣小丫头订娃娃亲的半枚玉佩去找了欧阳明，又给萧彧传了信让他找到另一半待他问起时作证，怎么样，欧阳明和你说你和珣小丫头的婚事了吗？”

“并未，不过我早已知晓，而且在回京途中碰到了。”

欧阳漠弦扶着唐婉云在院子中散步，同时聊着。

“珣小丫头不错，本来我想等你回来之后稍微调整一段时间再请欧阳明赐婚，但这回我知道他们要害你时也很晚了，只能临时做打算，提前让你们完婚，让她和你一同面对风浪了。”

欧阳漠弦静默，不久他说，

“我同她聊过此事，她并不害怕与我共同面对这些。而且，她自己似乎也有计划。”

“她能如此最好，我总怕她看着这么弱的一个小丫头，因为嫁给你被卷入党争的事，会留下阴影。”

“母妃，你要相信她，身为南朝经历过北境战争的右相，可以承受，也要相信儿子，可以于风雨中护她周全。”

唐婉云点点头，欣慰的看着欧阳漠弦。

“母妃，我只是担心，我们刚刚认识便要她嫁给我，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若是真有不得已的抉择，该当如何。”

唐婉云看着自家儿子脸上复杂的神色，摸摸他的头说到，

“你们两个都非常的优秀，母妃相信在面对风雨的过程中，你们会相爱的，至少，你的陈姨始终这么认为。”

陈姨，陈徽烟，前丞相萧靖的妻子，在萧靖出征南境时一同出征，二人同于那次战争中被害。

陈徽烟自幼便和唐婉云是好友，嫁人生子之后也经常聚在舒云宫看孩子们玩，欧阳漠弦性格冷淡，再加上后来去绝喦山拜师，因此也就萧彧这么一个至交。

陈徽烟本意是想把萧珣培养成一个不会心计的善良小淑女，从小便不让她参与哥哥们的打闹嬉戏，不过看她只是喜欢看他们练武就没有阻止，只是没想到萧珣学东西极快，欧阳漠弦和萧彧练过的招数看几遍竟也能熟记于心，再加上有时候萧靖萧彧偷偷摸摸的教，武功也很是不错。

母子俩想到往日，不由自主的同步望天。

“娘娘，李公公说皇上正往这边走来，让娘娘和殿下快点准备好迎驾。”

唐婉云和欧阳漠弦对视一眼，起身向门口走去。

“恭迎陛下。（父皇）”

“爱妃平身，漠弦，这才回来，不必多礼，来，陪父皇下下棋。”

欧阳明看起来心情不错，拍拍欧阳漠弦的肩，由唐婉云扶着进了内室。

父子二人下着棋，云妃忙前忙后，泡了壶茶，亲自端了些点心，遣散了婢女，坐在旁边观看棋局。

“弦儿，你和萧珣的婚事，你可是知晓了？”

“是，父皇。”

“朕今天上朝前先见了那丫头，她说你们是在夕城碰到一同回京的？”

“是，父皇。”

“对人家印象怎么样？”

“父皇，儿臣也只是只知道她的名字而已。虽然儿时也经常见，但她也并未于我们一同打闹，所以知之甚少。”

“过两日朕就会下旨给你们赐婚，”欧阳明浅笑着，“好不容易有个良配，好好和人家培养培养感情。”

“好。”

“刘太尉的事不用担心，你要担心的是你三哥。”

欧阳漠弦握着棋子的手一顿。

“朕给你们赐婚的目的很明显，泽儿确实很优秀，但有些品质不及你，你二哥对他构不成威胁，你和萧珣的婚事京城几乎人尽皆知，他会把你当成他最强大的敌人，或许还会留着老二来对付你。”

欧阳漠弦抬头凝视欧阳明，欧阳明也看着他。

二人对视良久。

“那丫头聪明的很，有她在我也更放心一些。”

是'我'不是'朕'。

“父皇……”

“这天下啊，我交给你最是放心。”欧阳明又落下一子，“只是以后定会有不少坎坷，说不定我们父子也会兵戈相向，你有一场硬仗要打，要做好准备。”

“是，父皇。”

阳光落到棋盘上，照着玲珑剔透的黑白棋子，那方格上错综复杂的，是个无解的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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