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觉得痛，只觉得空

被点到名的天王寺蓝摇了摇手中奶茶：“我晕车，等我先喝完馒头姐姐给我的爱，可以么？”

又是引得一阵哄笑。

痛苦面具短暂在我面上带了带，深感无奈。

恰逢打烊前半小时的自由音乐时间，天花板的音响缓缓倾泻出几个钢琴旋律，而后衔进变了奏的吉尔邦迪小提琴曲，扬起如十月的爱尔兰雨夜那般潮湿寂寞之调，前奏倏沉，略显忧郁的男声开始浅浅吟唱我最熟悉的语言，柔肠寸断。

大抵是思念又请求，此情此景，我竟独自陷进了低落海潮，随波逐流不想挣扎。

我也不想的。

“不觉得痛，只觉得空。”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就像被困住的野兽，所以你没逃脱。”

我哼着歌词，把情绪藏得很好，和人说话也没有破绽，只是心一直溺在低谷。

“我不舍得，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

心头微动，我忍不住看向门口，宗谷誉身处光亮之中面带微笑与人交谈，在他看过来的前一秒，我低下了头装作忙碌，按部就班做完所有事情后换了衣服出来。

天王寺蓝刚好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我目送着宗谷誉几人上车远去，又跟泰哥和祖蓝道了声明天见，看他们都走了。我就站在商场门口立了许久，只有冷清夜色静静陪着我许久，心头也同样冷清，或许用空落落这个词来形容更为合适。

今天没有人跟我一起回家，以前没有，今天也没有。

我在商场门口站了很久，直到关门。

大概……十分钟？半个小时？

我慢慢沿着街道走过一排杨树底下，枝叶蓬松早已落尽繁花离去，伸曳着的背景板，夜穹无垠，黑色呈铺天盖地之势压下，脸颊一凉，暴雨骤然莅临寂寥人间，淋了我个猝不及防，撒丫子跑了几步后又无可奈何慢了下来。

早知道就带伞出来了。我不时抹着满脸水珠，雨势愈来愈大，脚下举步维艰，束手无策之下只得寻了处漆黑屋檐暂避，路灯幽幽照着水洼涟漪反复，我抱着书包瑟瑟发抖，倘若这是场过路雨该有多好。

好冷，又冷又烫，就像被摁在一锅烧不开的冰水里泡着，真是奇怪，能同时感受到两个极端。

迷迷糊糊之际，手机在口袋里突然猛烈震动，我颤抖着手凭感觉滑下接听键，那边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吴满榴你他妈是不是又跑去买苕皮了？！下这么大的雨在家点外卖不行？你他妈要是搁哪个巷子里被人轮了别喊我跟泰塔斯替你艹回去！”

啧，这人谁啊，嘴真贱，跟王祖蓝一样贱。

我本想不耐烦的吼回去，结果出口却是虚弱不堪：“关你屁事啊，傻逼……”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明显柔和了不少：“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我只想睡觉。

困意压得眼皮直打架，我无心多聊，随便敷衍了几句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屏幕的通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电量耗尽才熄灭。

幸好，雾崎在我被拖进某个巷子轮之前找了过来。

顾不上裤脚泥泞，他急急忙忙收了伞俯身背起昏睡之中的我，去医院还不如自己来靠谱，当即马不停蹄回了租房，一身早已湿透。

雾崎一边嘟囔着一边将我轻柔安置，指尖悬在衣领上方几秒，解开了第一颗扣子。他本不就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女人的身体不过是有点起伏的肉堆。

衣衫褪尽，这番春色在雾崎眼底毫无波澜，他端来温水浸湿毛巾，拧干后轻轻擦拭过洁白肩头，先是两条纤长手臂，而后是小腿，越往上，越靠近那方秘境，在明亮灯光下羞于向他展示青涩花苞。

不知是何缘故，我开始不安分的蹬起手脚，如此来回几次，雾崎没了耐心，我又滚到床中间去了，他不得不脱了鞋跪坐在我旁边，强有力的手掌紧紧将我按住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攥住毛巾横擦过高耸双峰。

我哼哼唧唧的追着凉意贴了上去，结果被搡了回来。

雾崎警告似得叫我不要乱动，威胁道：“我跟你讲吴满榴，你再勾引我小心我真的把你给艹了。”

半梦半醒，我不禁嘟哝：“你是男同，天天想爬泰哥的床。”

雾崎默住：“……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啊，你是雾崎，我今天午睡梦见你了，你长得真好看，跟王祖蓝那个傻逼完全不一样。”

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