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章

黎明的晨光从地平线扩散蔓延至天空，浅浅淡淡的辉芒在美狄亚的脸上如水浮动，柔化锐利的她。

不安分的五指攀上她的脸庞，情人般爱抚，海利奥注视着美狄亚的睡颜，温柔不自觉地盈满了双眸。

她在这里，和他在一起，如此地亲密。他幻想了无数个日夜的场景，此时此刻成真，幸福的不真实，令人眩晕。

海利奥的指腹顺着脸颊的弧线下滑，后一秒拇指便在柔软的下唇上摩挲。他记着这双唇，昨夜溢出了婉转的浅吟，回想了一下，感觉那动人的声音还回荡在耳畔。想起，他瞧了一眼自己肌肤上密密麻麻的印记，眼神暗了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番，终究按捺不住倾身上前轻轻啄了一口。

眼前熟睡的人毫无反应，海利奥狡黠地笑了笑，将手臂伸到美狄亚颈下做她的枕头，静静观察着她，指尖在她的五官上辗转停留描摹，将她的模样刻进脑海里，如此闭上眼睛也能看见她了。

即使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和她呆上一整天，只要是和她在一起，什么都可以。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般渴望得到一个人，期许留在她的身边？是她许诺会帮助自己振兴家族的时候吗？还是协定暗号秘密“约会”时，他轻敲窗户，她回头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亦或是奶妈墓前她卸下武装依靠着他失声痛哭？

或许都是，强烈的占有欲一点一点似毒藤，爬满了全身，攥紧了心脏，只要她一个讯号，它就不可控地疯狂跳动，血液都在叫嚣着独霸她的欲念。但她还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她的目光在不同的人身上驻停逗留，什么时候才能只塞满他呢？

也许那天本可以救下奶妈，但他没有。既是担心被公爵察觉，但更多的是狭隘的占有欲作祟，大脑中一直有声音诱惑他，说只要看着就好，只要奶妈死掉就好，那么美狄亚就只能看见自己了。瞧，他爱的多卑鄙，多算计。

他可以在敌人面前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然后遍体鳞伤回到她面前，装作不堪一击，惹人怜惜，当她用充满关心和担忧的眼神看向自己时，他就会甜蜜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凉风穿过窗吹动美狄亚的几缕发丝，拂到海利奥脸庞，痒痒的，携着她的芬芳，他执起近距离地呼吸了几口，不满足后直接凑上前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将她的馨香吸进肺里。

美狄亚的身上总是有着道不清的淡淡香气，复杂而又神秘，挑动他的神经。

忽地，后脑勺被人揉了几下，海利奥抬头，发现美狄亚正睡眼惺忪地瞧着他。

“早上好。”她说。

很日常的问候，但在今天的位置显得无比与众不同，海利奥的耳根泛上淡淡的红。

“早安。”他生涩地开口。

“这么早就醒了吗，昨晚睡的不好？”她坐起身将散乱的头发全数捋到耳后，肩带微微下滑露出殷痕累累的肌肤，昭示前夜的疯狂。

没有说话，海利奥只是摇摇头，顺带将涨红的脸藏进被子里。

美狄亚瞥了一眼被单凸起的身形，宠溺笑笑，下床更换衣物。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海利奥钻出被子，曼妙的身姿就进入视线，腰部曲线玲珑有致，昨夜在他的掌下犹如纯白的羊奶膏——滑腻，可口……

贵族的服饰繁冗沉重，美狄亚双手朝后系着束腰，后一刻碰到了另一双手。充满荷尔蒙的气息从后上方倾泻而来，将她笼罩，她立刻停下，心安地让他帮忙。然而那双手的主人心猿意马，系好了束腰后从后将她拥进怀抱，头颅埋在她的肩颈处细细亲吻。

好香，口鼻间都是她的气息，将他包围。

“海利。”美狄亚出声警告。

海利奥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羞涩地盯着她肩膀出的吻痕笑：“对不起，控制不住了……都怪美狄亚小姐，太诱人了。”

只要一个动作，就能吸引住他全部的注意力。

太阳升高，灿烂的光芒打进落地窗将两个人的影子投的很长，他们还有很多个这样的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