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倾心

　　距离张蒌楚丧子，已经过去了五年。原本娇小的殷有菀，也成了八岁的大姑娘。

　　这几年来，邹虞为杨家添了个男丁，杨熲。杨熲现在五岁多了，他很是乖巧可爱，又聪明。颇有几分杨慇幼时的模样。

　　孔荏婕所生的女儿杨婼已满四岁，宴请了几家人来。李齊在李觏的带领下，到了杨家，在门口，看见了殷有菀。或许是因为长大了，模样变了，没认出来。但是殷有菀头上的木荷花型珠花，还带着。李齊一眼就认出来了四年前那个三岁的小姑娘。

　　人人夸耀孔荏婕所生之女杨婼可爱，邹虞却是坐在大堂，笑而不语。几个妇人纷纷议论：

　　“这邹大娘子的脾气未免也太好了吧，自己家的小娘在那拉拢人脉，她却一句话也不说。”

　　“要我说啊，还是邹大娘子的地位稳些，杨大人的长子长女都是出自她邹虞腹中。”

　　“是啊，同样的处境，为何荀葑莳没落得个好下场......”

　　殷锡刚好牵着殷苓和殷有菀经过，听见她们讨论荀葑莳，停下了脚步。

　　“荀葑莳七年前和殷锡和离，到了江南就重新嫁了人，应该也有八年了。前几日，江南那边办丧事，我一个堂兄就在江南附近，去打听了。荀葑莳病死了，听说她后来嫁的那个官人一点都不好，然后就...病死了。”

　　殷锡有些愣了。

　　“她与殷锡殷大人，相识了整整十八年。成婚七年，和离八年，真是可叹。”

　　这段日子，殷锡与荀葑莳的故事在整个京城里流传，时而是可悲的爱情，时而是殷锡负了妻，时而又是荀葑莳对不起殷锡，和离后也是活该。

　　殷有菀唤道：“爹爹？爹爹？你怎么了？我们不是要去找慇儿和熲儿弟弟玩吗？”

　　殷锡松开了手，示意殷苓带着殷有菀过去找其他孩子玩。殷苓自己溜去找杨慇了，把殷有菀丢在院子里。

　　杨慇见殷苓来了，大喜，道：“昪儿哥哥来得正巧，慇儿刚做好这碗珍珠翡翠汤圆，给昪儿哥哥尝尝。”

　　邹虞看着这两个快要成年的孩子，不禁笑了笑。

　　殷有菀一个人在院子里玩，李齊刚巧路过，走上前，道：“殷姑娘。”

　　殷有菀回头看了看李齊，道：“你是何人？”

　　李齊轻笑，道：“姑娘怕不是忘了五年前，李某为姑娘拾珠花的事情？”

　　殷有菀恍然大悟，二人交谈了许久，没有去前厅。很快，这一天过去了。

　　殷有菀一会到家，翻箱倒柜地找李齊之前给她的帕子，找到后，按照憯娅教她的方法，在上面绣了几朵木荷花。

　　第二日，殷有菀跟着哥哥殷苓去城外狩猎，途经李家，便叫门口的小厮将这块帕子交还于李齊。

　　谁知，到了夜里。殷有菀又收到了李齊送来的帕子，他竟然在上面画了一个与她有几分相像的女孩儿。殷有菀似是有一些想法，她在一旁绣了几只蝴蝶还在那个“她”头上，画了木荷花型的珠花，似是承认了那是她自己。

　　就这样，二人传帕子传了一段时日。李齊已经想不出能画什么了，便提笔写下一句诗：“含烟灼灼望中花，豆蔻钗头鬓影斜。”

　　这一次，李齊没有再传帕子。殷有菀也没有放在心上。

　　张蒌楚又生了一个女儿，李淠萑。而林滤嬛，似是有些不高兴。她每次经过后院都会看到憯娅带着殷有菀和殷苓，殷锡也时不时过去慰问几句。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自殷锡得知荀葑莳死讯，没有再去过林滤嬛那儿。孟茴有些生气，她斥责殷锡道：“虽说你时常去憯娅那儿，可她对你没有服侍之心，近日来因为荀葑莳的死，她对你更是排斥。你就不能对滤嬛上上心？”

　　殷锡懒得理会，将孟茴的话当作耳旁风。他虽没有特别疼爱自己的两个孩子，但是也听不得外面的人说荀葑莳所生的这两个孩子怎么样。

　　李齊熬不住相思，给殷有菀送去了各种好吃的好玩的。殷有菀好像也很是思念李齊，总算是盼到了庙会。

　　花灯会那日，殷有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见了李家的马车。她站在原地等候，李齊从车上走了下来。一眼便看见了殷有菀，殷有菀有些害羞，转过身，不去直视李齊。

　　李齊买了一串糖葫芦，递到殷有菀面前，道：“快尝尝，然后我们去放河灯。”

　　两个孩子到了河边，放下河灯。殷有菀轻声说道：“小娘说我的母亲，是荀葑莳，她前段日子，病故了。”

　　李齊看着殷有菀，若有所思，一会儿，李齊开口道：“我的生母是之前的钟小娘，和鸾。她八年前就亡故了。”

　　殷有菀看着李齊，李齊已经有些成熟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殷有菀突然道：“我哥哥与你一般大，他对杨慇很好。你，也对我很好。谢谢。”

　　李齊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殷有菀也不好说什么，二人就这样看着河灯越飘越远。

　　芣莒带着杨慇，到了市面上。杨慇四处张望，道：“怎的未见昪儿哥哥？”

　　芣莒对杨慇道：“殷公子这两年要好好读书了，再过几年，便要去科考了。”

　　杨慇道：“为何要科考？只是为了金榜题名吗？”　　

　　芣莒低下头，不敢回答。

　　李齊望着面前的这个女孩，殷有菀正吃着糖葫芦。不料，竟将糖蹭到了脸上。李齊拿出帕子，递给殷有菀。殷有菀瞧了瞧，这只是一块普通的帕子，并不是那块。

　　杨慇看见了他们二人，对身旁的芣莒道：“你瞧，有菀姐姐和李公子。我感觉李公子对有菀姐姐好好啊，他们二人以后也能像父亲母亲那样，结为夫妻吗？”

　　“姑娘慎言。”芣莒冷冷地说着。

　　杨慇喃喃自语道：“若是昪儿哥哥金榜题名归来，他会娶其她更好的女子吧。”

　　殷有菀得知李齊再过几年也要去科考了，她对李齊道：“若是你科考中了进士。你父亲应该会，给你择良人为妻吧？”

　　李齊转头看了看殷有菀，殷有菀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道：“别......别看我！”

　　李齊有些惊讶，他搞不懂殷有菀的意思，只得不说话。殷有菀却不知，李齊心中的倾心之人，便是她殷有菀。

　　李齊经过了一家酒楼，带着殷有菀进去吃菜，李齊点了一盘乳酪鱼。上菜后，他一直给殷有菀夹菜：“尝尝这家的乳酪鱼，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