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燕长歌此人，作为一个武将，为人正直，两袖清风，把手底下的兵都当做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更是武将当中难能可贵的文武双全。

世人皆知也只知谢行渊足智多谋，学富五车，是为“天下第一谋士”，却不知燕长歌此人才华横溢，有济世之才，远在谢行渊之上。

却也无人知晓，燕长歌此人原不姓燕名长歌，他原姓季名羽书。“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中的羽书，系七年前被株连九族的季将军之子。

要说起这季家，大庆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季家世代忠君报国，当初太祖征战天下时与季家先祖季征结拜为兄弟。

待太祖打下这大庆的万里江山后，金口玉言许诺季家，日后子孙万代的嫡妻和皇后之位，必为季家女，皇子只有娶了季家女才可被立为太子。

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在当时的朝堂上无人反对，看似是季家得了好处，但，人人皆知季家满门忠烈，皆为大庆，为太祖帝战死，马革裹尸不得还，这一方面是对季家的嘉奖，又是对季家的威胁——季家女为后，就意味着季家已经被绑到皇党，不可能再造反了。

这规矩就这么延续了下来，到了孝和帝这一代，立的皇后是燕长歌父亲的妹妹，也就是燕长歌的姑姑。

近年来，季家这等武将世家，虽人丁不旺，但手中所掌控的兵权倒是越来越大，几乎掌握了大庆四分之三的兵力。

孝和帝到底是个帝王，即使季家忠心不二，但，只要是帝王，那都有一个通病——疑心病太重，生怕权臣造反。

因此，在孝和帝登基不过一年后，就先后设计季皇后秽乱宫闱，与他人私通，季将军通敌叛国，下令将季家株连九族，季皇后死后连谥号都无法追封，甚至不得入太庙，进皇陵。

那一年，季羽书十岁。

幼小的羽书被父亲昔日的兄弟抱在怀里，戴着帷帽披着披风，隐在人群中，看着行刑台下的百姓们对着自己的亲人扔菜叶，丢鸡蛋，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听着那些所谓的百姓们口口声声地大骂“叛国贼”，全然一副不记得是谁一直为他们保家卫国的姿态一般。

小小的羽书心中爆发出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这就是所谓的至高无上的皇权吗？这就是父亲口中所谓的百姓吗？这就是所谓的需要保护的国家吗？他的父亲就为了维护这所谓的皇权，保护这些所谓的百姓，守护这个所谓的国家，而就这么不明不白甚至耻辱的死了？

是的，没错，就是耻辱。一个忠于国家的堂堂七尺男儿，一个满门忠烈的武将世家，竟然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死去，这无疑对于这个将军乃至整个武将世家都是十分耻辱的。

他不甘心啊！他的父亲，母亲，族人，所有的亲人，就这么耻辱的赶赴死亡了！这何其不公？！那至高无上的皇权便可如此草菅人命吗？

自从他亲眼看一下族人们一个又一个的被行刑后，这个画面，就成为了季羽书，甚至是他成为了燕长歌之后，一生都会不去的梦魇。

也自从季家被株连九族之后，当时年少的季羽书心中，就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既然他季家因那所谓的至高无上的皇权而覆灭，那他就要颠覆这所谓的皇权，动乱这整个天下，他要让那至高无上的皇权为他所用，掌握在他的手里。

这天下，终归还是只能落在他季家人的手里！

为此，季羽书不惜改名换姓为燕长歌，同时还召集父亲以前的忠心的老部下们，让他们手底下的兵马，为他所用，成为他手中最锋利也最伤人的剑。

龙游九天，且吟长歌；惊才卓越，举世无双！这，就是燕长歌，未来的天下之主，至高无上的帝王！

…………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黑暗，不可视物，忽而转变为漫天血色，压抑而沉重。

愤怒的喊叫，悲伤的哭泣直击心灵，将那还没完全愈合的心脏上再次撕扯出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数不清的白骨皑皑的手紧紧的掐着他的脖子，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就像一把把利刃捅入，然后再从身体里拔出，快要窒息的痛苦扑面而来。

“不要，不要，别过来……求你们了，别过来……”燕长歌深深地陷入梦魇之中，双手无力的在空中舞动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痛啊，好痛啊，我好痛啊！”

“救我，救救我啊……”

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呼喊传来，燕长歌却也无能为力。

一双手突然掐上了燕长歌的脖子，那真实而强烈的窒息感，让燕长歌的大脑逐渐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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