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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碎雨

【这章是第一人称预警】

我记着在战场上的那些阵亡的士兵,他们的脸上毫无生机,灰哑的光照在他们脸上,印出灰色眸里的战火。一只只乌鸦贪婪黑色的眼睛里,是那些尸体,还有——那些人,那些活着的人,包括我。

我很确定我会死,彻彻底底的死亡,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葬歌,也没有一口棺材将我埋葬,我只会在黄土里看着那些以往柔弱的虫子将我一口口吞噬。或许是马上,或许是我杀死第二十个敌人之前,或许是……反正,我不会从战场上完好无损的出去。突然,我的余光看见一枚子弹向我横飞过来。

一切都那么突然,一颗子弹正向我袭来,它直指我的心口。时间似乎被放慢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子弹穿过血肉,发出轻微的“嗤”声,血涌了出来,没有血流成河,只有血液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慢慢汇成一个个小小的血泊。

很疼。

全身的细胞都在喊着疼痛,随即是晕晕乎乎的感觉,身体轻盈极了,仿佛动一动就会飘起来一样,我知道,我要死了……虽然这是早已预料到的事,可是还是那么不甘心啊。

我倒了下去,没有人管我,所有人都杀红了眼,队友的性命对于他们而言都不重要,对所有人而言,他们要活下去,活的好好的,最后衣锦还乡,娶个美娇娘,过安安生生的好日子吧。我也想过这样,但美好幻想破灭了,战争吞食了一个个富有美好幻想的年轻生命——包括我。

我的意识模糊了,眼前只有星星点点的幻影,他们手里的灯笼摇晃着,居高临下的、怜悯的俯视着躺在地下的我,讥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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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的响声由远到近,敲击着我的耳膜,一下又一下。热乎乎的水……或者是说浓汤这种佳肴的好滋味在我的嘴里绽放开来,这时我今年喝到的最美味的东西,在战场上,汤,尤其是浓浓的汤格外少见,我在战场上喝的汤已经不算汤了,那充其量就是一盆水里面加了几片叶子罢了。

我很确定我是来到了天堂,闭着眼睛更能感受到浓汤的美味,身下垫子的柔软也是值得夸赞的,这些都比得上在战场上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好,那么的令人愉悦,我忍不住要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美好的、没有战乱的世界了。

我睁开了眼睛,的确,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像极了天堂,一切都是顺人心意的,床头柜上摆了一碗浓浓的肉汤,散发着热气,那气味是那么好,使我忍不住要闻一闻,品尝品尝它的味道。

“你醒了?”一个声音传来,声源的主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人,坐在我脚边的衣柜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声音听不出男女,姑且就认ta为他吧。

“是的先生,天堂的一切真美好啊!”我热切的回答他,我十分快乐,以至于看这个黑衣人都顺眼了不少。

他轻笑了一声:“不是先生,是小姐哦,如果你真要认为我是先生我也没办法。对了,你没有来到天堂,我救了你。”

这一串话把我击懵了,我看着这里的一切。天啊,我的上帝,这里居然不是天堂,也就是说,我没有死?

那个黑衣人似乎看清了我的疑惑,她从衣柜上一跃而下,朝着我鞠了个躬:“先生,我不介意你称我为“盗尸者”,的确,是我救了你,当时我原本是想埋葬一些尸体的,可到你这里,却发现你还有呼吸,只能把你带会了家。”

我突然恍然大悟——在上战场前,一位老兵曾告诉过我盗尸者的传说,传说盗尸者会盗取那些战场上死亡的尸体,埋在一些地方,但这也只是传说,没有人见过盗尸者,但这次,我却见到了,这算不算我运气好呢?

黑衣人看了看我——“你是我今年第一个捡到的活人,我会为你讲述这个战争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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