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对不起

喻浅晨又拿出一个抽血装置，扎入唐晓翼的血管，看着殷红的鲜血，在真空试管内越滴越多。等血差不多满了三分之一，他迅速用棉花按住针口，把针抽出，将试管盖上盖子塞进口袋里。

思考半倘，还是拿出了消毒水和绷带，帮唐晓翼给右手臂上的伤消毒，并扎上了绷带。他一边熟练地包扎，一边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眯着眼睛，不知所云地悠悠道：

“晓翼，你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吧。你是带着无数人的希望被创造出来的，你的生命，早已不掌控在你自己的手中。你要活下去，也必须活下去，你一定要完成那个注定不会被再次开启的实验。这是⋯⋯无数的科研人员，追逐了整个青春，乃至整个生命的夙愿。”

一个夙愿，一场悲剧，一个笑话。

如果这个实验根本从未开始过，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一旦开始，就已注定，再也无法回头。

也许有人会觉得，唐晓翼能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是，有人问过唐晓翼，这是他想要的吗？

⋯⋯是吗？不是吧。

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牵扯到了长达10余年的迷局中。

以一个生命的陨落为代价，圆一代人的执念，真的值得吗？

“我要走了，你好好活着，活到这个实验可以得出结论的时候，活到那些科学工作者可以看见他们想要的结局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活到我们可以再次相见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我让你三招，好吗？”

“那么，就，再见了。”

·········· ·········· ·········· ··········

喻浅晨处理好唐晓翼手臂上的伤，准备将他背起。因为自小在鬼影迷踪接受着严格的训练，喻浅晨的负重能力比普通孩子强了不少。他轻轻松松地背着唐晓翼，像小树林外的宿舍楼走去。

他走得不快，不是因为负重的缘故，而是在故意拖延这步伐。

他真的很希望，这条路，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他甚至开始向自己从不信奉过的神明许愿，让这条路最好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让他可以留住这一切飘渺的童年时光，哪怕一次。

就在这时，他停下了脚步。眼前，是熟悉的宿舍楼。

他慢吞吞地走上了楼梯，停在了1100号宿舍门前。他拉开背包的拉链，取出了宿舍门的钥匙，最后一次插入锁眼中，轻轻一转，门锁发出“咔嚓”一声声响。他推门而入。

光怪陆离之中，门内仍是以往的熟悉布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房间里一如既往的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不用猜正是属于唐晓翼的。喻浅晨熟练地跨过乱七八糟的书堆，把唐晓翼放在床上，伸手替他盖好了被子。

他从书桌上抓过一张曾经唐晓翼赠给他的便签纸，打开了钢笔笔盖，开始写留给室友有的最后一段话。他原本想说的，有很多很多，但提起笔后，却发现自己早已无从下笔。最后留下纸上的，只有寥寥几句话。

该说的，早就已经说了；不该说的，其实也没有落下。

便签纸留在桌子上，与唐晓翼一模一样的字迹清晰可见。一手漂亮的行楷，师从他的母亲，只是惊鸿一瞥就能看出，微微连笔却又令人赏心悦目，潇洒中隐隐带着几分书卷气。

他拾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最后回头望了唐晓翼一眼，似乎想将他的面貌永远铭刻在脑海中，出了宿舍，轻轻掩上了门。

·········· ·········· ·········· ··········

「你的鲜血和誓言，我收下了」

「那么，谢谢你，再见，还有就是，对不起」

Shadow·影“浅晨小朋友下线倒计时：2章。”

Shadow·影“恭喜Dawn即将成为本书第一个领盒饭的重要配角！”

喻浅晨Dawn“？？！我这么快！”

白轩曜Twinkle“恭喜恭喜。”

唐晓翼Wing“纸钱已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