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朋友

唐晓翼一开始并没有理会喻浅晨，只是渐渐调整着呼吸，同时转头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树木，大致确定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他左手捂着右手臂，指尖隐隐有鲜血渗出。

先前在跑的时候，他发现喻浅晨面前有着高年级学长做实验时忘记带走的小型陷阱。但因为距离太近，来不及提醒，只能伸手把喻浅晨推开。但没想到收回手时被铁丝划伤，就有了现在的后果。

“小树林”这个叫法，是很多年前的学长学姐们延续下来的，那个时候这个树林的规模还很小，甚至还算不上一个林子。但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原本的小树林规模已经大了数倍，地形也复杂了许多，迷路了还真挺麻烦。

唐晓翼观察力和方向感都很好，很快就弄清楚了他们所在位置，并大致规划了走出去的线路，打趣道：

“走吧，你个不折不扣的路痴，下次记得把作死劲儿用在认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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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浅晨罕见地没有怼回去，只是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黑曜石般深邃的眼底光影流转，显得好似有一点儿留恋。其实，唐晓翼早就发现今天喻浅晨明显怪怪的，只是他一直没有戳破而已。他没有继续毒舌，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喻浅晨回过神来。

喻浅晨终于转过头，定定地望向唐晓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那对澄澈透明的瞳眸中，有着他自始至终注定就只配奢望的光。半倘，他的神色显得略微有点抗争，最后轻声说道：

“我们先不走了吧，反正后边没有人在追。”

双方缄默无言，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对方。他们仿佛都很清楚对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没有人愿意捅破。他们都希望，那残酷真相被揭开的时刻，能够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最好永远都不会被解开。最终，还是喻浅晨轻轻问道：

“晓翼，先前我们一起发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句许诺，真的算数吗？”

我们真的是⋯⋯所谓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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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伶牙俐齿常常能把人怼的哑口无言的唐晓翼少有的沉默了很久，仿佛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都无法给予一个明确的答案。

也许吧，这个问题在他们之间实际并不简单。

少顷，唐晓翼笑了，笑得很灿烂。不同于那种略带嘲讽的的笑，而是一年半前他们初见时那种干净纯粹的笑。他的笑，无比明澈温暖，令人如浴春风，仿佛能够融化世间一切寒冷冰雪。

“这不是废话吗？都击掌立誓了，你还想反悔不成？当然是了。”

依旧就是那熟悉的冷嘲热讽的语调，但内容却又是那么的真诚。昔日的傲气，仿佛被同窗之间真挚的情谊悄悄磨去了菱角，显得如此真实。

我们是同学，是室友，是曾经一起笑着许诺生死相随的朋友。

即使到了最后，昔日的情谊，改变不了未来我们在战场上剑拔弩张的结局，至少我们曾经一起欢笑过，梦想过，曾经一起做过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至少⋯⋯我们曾经是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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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是昔日的朋友反目成仇，不曾想到竟连曾经的同学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