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简先唐泛一步将此事上报于皇上,宪宗龙颜大怒担心唐泛徇私枉法,不好给鞑靼一个交代,将汪植移交大理寺审理。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不知道是谁散播的消息,才仅仅一个下午,整个京城老弱妇孺皆知道汪植杀死了鞑靼太师。
鞑靼的可汗蒙巴克图极为震怒,将兵力压置河套边关,奈何宪宗一口咬定汪植早已不为朝廷服务,鞑靼再无借口出兵,两方僵持。
宪宗没有办法,只得派曾守在辽绥镇的隋州前往河套边关支援,唐泛身边的人一时间都被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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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外面可谓是乱成一锅粥,公主府倒是一片清净,与往常无异,顾月白清闲的很,这会正坐在闺房窗前吹奏着白玉笛子。
笛声如仙女空中舞动的丝带,曲曲弯弯,弯弯曲曲地从楼阁顶上蜿蜒而下,缠缠绵绵飘到公主府的每一个角落,甚至相隔几米的林府都能听到些回响。
“殿下!殿下!出大事了!”颜晚慌慌张张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打破了宁静的午后。
顾月白放在笛子,笛声像断了发条的机器戛然而止。
“你慌什么?”顾月白不紧不慢将白玉笛装进白色的长盒子里收进紫木柜。
“汪植为了替唐泛顶罪被关进大牢了!”颜晚咋咋呼呼一时间无法安定。
出乎意料的是,顾月白并无太大反应,淡定的从柜子里端出紫砂壶,倒水、泡茶,简单的回了一句:“我看到了。”
颜晚更加诧异了,顾月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谈看到,难道她又偷偷溜出了?
顾月白猜到颜晚心中所想,赶紧解释道:“我坐在这五楼,京城景色尽收眼底,更何况……押送他的军队是从我这公主府门口过去的,明摆着讽刺,顺便试探我的立场,会不会相救。”
说到这里,顾月白突然哽咽,颜晚明白,看着自己的朋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辱是多么心酸的事情,能这般淡定就已经难得了。
更何况顾月白是如此重情义的。
“那殿下觉得是谁做的?”颜晚试图转移话题。
哗哗的流水声传入耳中,清新的茶香弥漫了整个房间,顾月白轻轻吹散热气,品着香茗。
“说到底还是怪我。亦恩马因是鞑靼太师,最方便下手的莫过于他们自己人,加上蒙巴克图刚刚成为可汗,根基不稳,想是满都海出的主意:在我大明地盘做掉亦恩马因,既除掉了挟持年幼可汗的一员,又把锅甩到大明头上,借机出兵河套平原。”
颜晚愈加不解追问道:“那不是鞑靼的阴谋又干主子何事?”
“是我在平凉走错一步,把唐印调了回来,我本以为蒙巴克图刚刚上任,鞑靼不会搞什么幺蛾子,是我低估了满都海的厉害,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呵!”
顾月白嗤笑一声,无奈摇摇头,像是讽刺她自己的失误。
“错了?虽说小七出现在平凉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结局都是在计划之内的。”
顾月白没有马上回答,而且拿出另一个紫砂杯斟满清茶推到颜晚那头。
“我本是以王鑫儿子要挟王鑫,谁料那儿子是他母亲在外的私生子,还是王鑫亲自卖掉的,谎称走失,我只好让唐印替代他,留下那封信自导自演了这出戏。”
“诶?说到平凉,我让裴淮抓的药你带回来了吧?”
“带回来了,需要我去取吗?”
“去吧,顺便把应寒叫来。”
“好。”颜晚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甩甩袖子,跑了出去。
顾月白坐在窗边,仿佛汪植从门口经过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在那一刹那两人对视了,彼此都笑了,只不过顾月白的笑是苦涩的,汪植的笑是释然的。
这世上最痛的事情莫过于睁眼看着自己的心碎了还得亲手把它粘起来。
少顷,苏应寒带着自己的木制医药箱,颜晚也抱了一个盒子跟在后面。
“殿下~”
顾月白伸手示意不必多礼,又取出一只紫砂杯,将桌子上的三个杯子都斟满茶。
“坐吧,上次你和我说的方法是时候用了。对了我希望你能把十节菖蒲换成火玉草。”
顾月白话音未落,苏应寒就急了连忙反驳道:“万万不可,十节菖蒲我已找到,火玉草虽属火,却含有剧毒,十分危险,不知殿下何出此言要那自己性命开玩笑。”
“以毒攻毒,逼出寒气更快些,麻烦你了,不要消除毒素,盒子里就是火玉草你下去准备吧。”
苏应寒还想说些什么,一看顾月白锐利的眼神,生生忍回去了,只能接过颜晚怀里的盒子,气冲冲的走了,有时候他真猜不出主子的想法。
颜晚看着苏应寒的背影,从未见过平静如水的寒哥如此生气,有些吃惊。
“晚晚,过会药效来了,你找人在京城大肆散布羲和公主被下毒,危在旦夕的事情。”顾月白盯着颜晚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