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时间的乘车,他们终于在一座看似有形象日式院子的前门停了下来。
会说中国话的那个人且称它为麦先生。
麦先生是第一个下车的。
他打开了后座的出门。十分绅士地扶着车壁,对江沅说道,“江主任请下车吧,这里头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一会看完病我们会将您送回去的,请您不要担心。”
江沅下车的时候先是张望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应该是在北平郊外吧,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平人,她竟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只是仓促地看了一眼,她又不敢再多看了,跟在麦先生的后面,一起进了这座日式的院子。
但真正进到里头,她更觉得像是苏州园林式的院子。
一直走过了长长长的走廊,直到拐角深处的最后一间房间,麦先生才真正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对着江沅说,“就是这儿了。这位病人兴许有些闹心,还请江先生多多担待一些。”
江源暗自诽谤,她除了多担待的还能做些什么呢?
但是面色还是带着职业的笑容点了点头,
江沅“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请您放心。”
江沅“我这是直接进去问诊就可以了吗?”
麦先生笑意不减,“是的。”
都这般说了,江沅只能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
房间一点光亮都没有,黑乎乎的一片,甚至她都看不到病人在哪里。
找了好一会,她还是没有看到。只能把不解的目光再次递给麦先生。
麦先生没有说话,鼓励的朝她点了点头。
当左脚踏进房子的时候,一声玻璃碎的声音落到他的脚前。
右脚踏进房子的时候,又一个玻璃碎掉的声音,落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是一声,撕裂而又破碎的怒吼。
他说,“给我滚!”
精神方面的问题吧,江沅想。
但她还是踏着脚步继续往前走进去。
房间里面终于落了一层光,那是她带进来的。说话的那个男声——坐在轮椅上,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的神色。
江沅这个视角自然也是看不清的。
江沅“我是医生是来给您看病的。”
按照惯例,她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即便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能撇得清清楚楚。
“呵 !”又是一声冷笑。“医生我不需要!”
“你告诉他,让他赶紧滚。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紧接着又是。无数块玻璃落在她脚边的声音。玻璃的碎片铺在她的面前,她有些无处下脚了。
只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江沅“我是医生是来给你看病的。”
那人似乎狂躁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像是特意说给外面的人听的一样,“我都说了我没病。我也不需要医生,我再重复一遍,我不需要医生。”
没得办法,江沅只能先退一步,出去问一问麦先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麦先生似乎对她的出来一点意外也没有,只是说了一句,“他的性子就是这般,请您不要多见怪,他还是需要医生的。”
“请江主任。再加把劲吧。”
江源有些无奈的笑了,加把劲儿,加把劲,把自己送到死亡的路上了。
这种病人她是要如何才能沟通的下来啊?
许是察觉到了江沅不耐烦的心思。麦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对着她的额头,面容是笑着的,“请江医生一定要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