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多一个医生,世界上啊,就能多一个甚至多十个能活下来的人。
江沅是赞同老师的想法的。医生,在如今这北平城真是个稀缺的玩意。
思绪还没拉回来,车子忽的急刹车,晃得江沅整个人往前撞了两撞,胸口闷痛。还未来得及问出口,周边就走过一群穿着米白大褂的学生,举着旗子,挥着双拳,嘴里高昂地喊着,“反对八国通牒,驱逐八国公使,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撤退外国军舰,保我中华权益……”
阿叔停车停了许久,等人走了才重新启动车子。
不知怎么得,江沅竟久久回不过神来,脑海里闪烁起来留法的影象。
“小姐,到了。”阿叔开口说,等了片刻,后座没有一丝想动的声响,又唤了一声,“小姐小姐,到医院了。”
江沅这才堪堪回神,拎着包包推门下车。医院没怎么受外面的影响,晒太阳的晒太阳,赶路的赶路,说笑的说笑。
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进了楼里,江沅换好白大褂,又顺带捎上板子,身后还带着位姑娘风风火火地闯进了马嘉祺的病房。
那床上的人,也是一丝动静都没有,手里握着一本书,翻页,又翻页,继续翻页。
护士的反应比江沅快些,刚进门就打破了沉寂,“马先生今日是起的早些了。”
马嘉祺“嗯,昨夜睡得过早,便是起的早了。”
马嘉祺收好书本,看向门口那处,扬了个笑容。
江沅全程阴着一张脸,走到护士旁边不经意地挤兑了一下护士的肩膀,问道:
江沅“各项数据可算是正常?”
回答江沅的倒不是护士的话语,而是床上那人的笑声,也不知道是对谁笑的, 听着真是令人烦躁。
江沅“说话!”
江沅又提醒一遍。
那护士估摸着是满脸委屈,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哭腔,“正常的,江医生。”
指标是正常了,接下来便是换药了,理应说,换药应是护士的活计,江沅只负责看看伤口愈合的如何,可今儿个江沅就偏生不想让护士得了道,赶着紧的上去挑刺,没说两句,那护士就哭嘤嘤地跑出了病房。
真是个娇娇的姑娘啊,若是以后可怎么办才是?
江沅不禁摇了摇头,越发觉得老师说的话有道理。中国的医生真的是凤毛麟角,像她这种抗压能力强的医生可谓是少之又少。
马嘉祺“知鹤,你又耍小家子脾气了。”
马嘉祺不免责怪道。
看看,看看,这护士承压能力不行,还怪罪她来了。真是不知道如今的情况是有多严峻是的,外行人还过来指责内行人不是了。
江沅“撩衣服!”
江沅没好气地说道,从护士车上拿了个镊子个棉球,转过头仔细看着马嘉祺腹部的伤口,撕开纱布时,那血渍竟流了些下来,江沅忙用棉球止了止血。
干净利落地处理好之后,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明明昨日已经快愈合了,今儿个怎么又裂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