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冬日小吊梨

在春节的漫漫冬夜，贴着窗花的玻璃外下着雪，这已经不是南方头一次在冬天下雪了。

　　江淮小镇的家家户户都彻夜亮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显得格外的热闹。

　　两个有着距离的少年，在相遇的头一年春节的夜晚里，也是头一次心靠得如此近。

　　守岁的夜里，萧辞南问慕晚桕：“打电话吗？”

　　“嗯，今年冬天又下雪了。”

　　慕晚桕接了萧辞南打来的语音电话，此时春节晚会已临近尾声，电视节目里还是当年的主持人在主持，尾声响着多年来不变的难忘今宵。

　　电话通了之后，萧辞南听见对方从电话里传出来的春晚尾声的难忘今宵，跟着那边敲响新年的钟声倒数着，心里默数着：“十、九、……五、四、三、二、一”

　　最后说：“慕晚桕，新年快乐！”

　　相同的声音响起，慕晚桕说：“萧辞南，新年快乐！”

　　十二点整点过去后，电视里开始循环播放晚会，可没多少人会再认真看，只是为年夜里增添一些年味儿。

　　“啾啾，大年初一了，继续守着嘛？”

　　慕晚桕“嗯”一声：“妈妈睡了，我再守会儿。“

　　“家里炖了小吊梨汤，困了就去睡会儿，明天还要早起拜年。”

　　“小吊梨汤？”萧辞南有点想喝。

　　慕晚桕回话：“对，你先等会儿我。”

　　“好。”

　　慕晚桕去了厨房，拿着罐罐装了一瓶小吊梨炖汤，然后用手提袋装好提着，到大厅后拿着手机便出门了。

　　寒夜里，慕晚桕穿着羽绒服裹着围巾，几步路就到了萧辞南家楼下，因为不想打扰人家休息，也就没敲门，对着手机语音通话说：“好了，你先出门。”

　　电话那头空闲了一阵：“出门？”

　　“对，我到你家楼下了，你先出门。”

　　电话这头的萧辞南显然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再三犹豫确认：“你真的来我家了？”

　　从二楼的窗户阳台上，萧辞南看到雪夜里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顶着下雪，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东西，对着手机通话的声音那么近那么相似。

　　“我看见你了，你等着我去开门。”

　　一楼和二楼的距离，隔着电话隔着声音，两个人的心和距离却那么近。

　　声音不是顺着电话相通，而是通过雪夜的空气一起传递，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慕晚桕听见了，倏尔抬头看，同样的两种声音，他说：“我看见你了。”

　　“你等着，我下来开门。”

　　没一会儿，萧辞南从阳台二楼跑下来，几乎是没让人等多久，开门小跑到慕晚桕面前。

　　“凌晨这么冷，你怎么还出门。”

　　慕晚桕手递上手提袋给他：“小炖梨汤，你说你想喝。”

　　这种情况下看他，说话吐着雾气，脸颊两侧冻得有点红红的，脖子缩在围巾里，可爱死了。

　　“我想喝你就凌晨给我送过来？那我说我想你了你也连夜过来陪我？”

　　慕晚桕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耿直道：“那你想我了吗？”

　　萧辞南口嫌体正直，提着小炖梨汤抱住他说：“想，所以是我想你了才让你过来的，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