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拿起酒杯小嘬了一口,深沉的望向酒杯,长叹一口气,漫漫闭上眼睛,好似所有回忆都正在苏醒!
“任儿受了好多苦........”
白沐想着“不是要说如何知道我的吗?看来六哥真的醉了!”但关于梁任的事她都想知道,因为白沐的直觉告诉她六哥知道好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于是耐着性子继续听着。
“任儿他老爹和我爸是一个矿上的工人,一次意外的矿井塌陷事故,他爸救了我爸,他爸没了。现在老爷子一说起来也觉得愧对任儿。我比任儿年长两岁,所以我在得知他爸去世时我就想着要照顾他,所以当年我才把吴痕那小子放过,就因为那是任儿第一次和我开口.......不曾想吴痕竟然.......”六哥说着往事却是如此沧桑凄凉,毫无一点市侩之气。
“嗯!”白沐示意六哥继续说.
六哥也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继续说:“任儿从小心脏不好,有病!我们一家人和他妈找遍各地名医都无法通过药物控制,只有器官移植。到最后只有他妈的心脏是这十年来找到的唯一的没有免疫排斥反应的志愿者,这事儿一直没敢告他,怕他一下过去........没想到五年前最残忍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六哥越说越激动:“有一次我看他喘着粗气,不停的咳嗽,都咳出血了。小白,我没啥文化,但我真的当时想替他受罪。”
“心脏病?什么?我从前只当他是天生性子慢,不像其他男孩一样活泼!脸色不好看我也只当自己想多了。白沐满脸诧异,眼眶湿润。“六哥,我都明白。”
六哥长叹一声然后说道:“任儿,直到自杀前还安顿我不要让你知道,怕我不知道你是谁,还把你的照片给我看。谁知道吴痕那挨千刀的小子一个电话全毁了!”
“什么?”她猛然想起最后一次和梁任见面,他消瘦的身形和苍白的脸。由于一下信息量太大,她一下接受不了,白沐又拿出一支烟。她的手不自主的抖动,打火机也拿不稳。旁边六哥的小弟看见,急忙帮她点着了烟。
“谢谢!”带着哭腔却毫无落魄之感,有摄人魂魄的魅力。帮忙的小弟看了许久.......
“任儿,其实..........”六哥欲言又止,白沐虽看出来但也很识趣的没有往下问。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敢问,怕得知更多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刚帮忙点烟那个男子急了:“六哥,你咋不说了,为啥不告诉白小姐,梁任活着!”
“他活着,他活着,他还活着!”白沐突然失控,好似多年积压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刻释放。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打醒了刚那个男子,白沐也被这一声吓到了。六哥笔直的站着,气的直发抖,眼里布满血丝。“你个愣货,我在之前咋告你的!”
“六哥,我是不想让白小姐再难过!”
“愣货,你告了才让她难过!”
六哥坐了下来,静了静慢慢说:“没错,任儿前三年每年都由吴痕陪回来看我们,但他好像谁也不认识,不记得。前两年还自顾自的叫着你的名字,但第三年就不说话了,见人就瞪........”
此时的白沐早已哭成泪人,视线也逐渐模糊。带着激动,高兴,但更多的是自责!
六哥看了看白沐,无奈的摇摇头:“我私下里问过吴痕,他跟我说是重度抑郁症。你瞧,我也不懂不是?”
“六哥,吴痕在哪?”
“我不知道!真的!”
“六哥,吴痕的电话号码换了没?”
“反正前三年没换,这二年他们也不来了!我偶尔给他打电话,有人接听,但没人说话。”
坐在凳子上的白沐向后一仰,险些摔倒在地。六哥也被这事儿闹的没了醉意,反应极快,上前扶住白沐,并向刚话多的那个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
“六哥,我没事,我去打个电话.......”
“我就知道是这样,早晚要这样。你去吧!”
白沐出了门,急忙掏出手机找吴痕的电话号码。可是由于着急又泪眼模糊,怎么也找不到,又心急,又无助。她听到里面六哥大声嚎着,哭的愈发伤心。
“兔崽子,我今天非打断你的腿,咱们落魄的时候任儿二话没说把房子给咱们住,让你保守个秘密,咋就这么难........”六哥哭了起来。
白沐擦了擦眼泪,勉强自己不哭,突然想眼前一亮。在黑明单里找到了让吴痕的电话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白沐挂了,又打......
就这样折腾了一夜,期间六哥叫她回屋打,她不语。六哥也没再叫,只是六哥在屋里一开始两个小弟陪他喝酒,后来两个小弟扛不住了,他一个人喝了一夜的酒.........时不时看向窗外的白沐。
日出极美!
六哥摇摇晃晃走出来,长叹一声,嘴里的酒味当下弥散空中:“沐儿,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不比任儿少。只要任儿活着就有希望。”
“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白沐失魂落魄的看向六哥,然后转头望向日出:“我从前只当你有苦衷,却不知你的温柔下有这么多的难言之隐。这些年你到底有多累............”
说罢,一滴泪滑下脸颊,恰好日出的第一束光照在泪滴上,晶莹剔透!
“梁任,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然后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