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论眼判两宗奇奇怪怪的缘分 【贰】

“猫土上的一切，隐得多深，皆是瞒不过预知瞳的，尽数窥破越过权谋，直达最后的结局，是任何猫都无法挣脱的。”

“除非，你自己不愿意看清。”

不得不说，凤颜师父提过的狂妄之徒的确是有狂妄的资本的，若换作先前，无论他几般哀求，名觋恐怕连一丝注意力都吝啬匀出，更别说指导他如何控制他的眼睛。

然，历过太多事的他终是与他在情感上连起了一丝细微却可共振的弦，从而得到了自古至今最强预知瞳的真传。

凤颜师父说过，眼睛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任谎言再怎么天衣无缝，猫的眼中总会露出些许蛛丝马迹的，因为相信师父的话，所以他格外喜欢观察其他猫的眼睛。

漆黑的眼布阻拦了他观察除他之外所见到的唯一一个预知瞳，他很好奇名觋的眼睛会是什么样的，如果能够看到，兴许可以从他的眼中觅到更多东西，从而更有把握的将这位预知瞳拉到统一战线上。

学子们三三两两地与瓦檐投射的阴影擦肩而过，或许是早早查觉到，他们对那位长时间伫立在黑暗中的年轻眼宗宗主已是见怪不怪，日光西斜，橙黄色的夕晖破开黑暗，使寒冷的瓦檐下平添一丝暖意。

“那天，祭酒大人是故意让名觋前辈同晚辈见面的。”半晌，重归寂静的宗子监中响起西门笃定的声音。

“真没想到仇视眼宗，乃至十二宗的前辈竟会对一位判宗京剧猫献上至死不渝的忠心。”

“他在我这里找到了想要的答案。”西门尖锐嘲讽中潜藏的试探自是瞒不过百离的。

“名觋前辈缘何蒙着眼睛？”问毕，西门转头，紫色眼眸中满是认真之色。

凤颜师父总结的毕竟是经验，绝非定理，那只针对于大部分猫有效的经验终是碰到了不在它掌控中的，迄今为止他所遇到的第一位“小部分”猫。

自始至终，百离的眸中都盈满笑意，纵使他以那般刻薄的语气去试探，亦未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的恼怒。

即使看穿了他的试探，也没有流露出丝毫诸如“愤怒”等的猫之常情，那么就只有两种解释了。

其一，至少在这件事上，她可以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或许名觋预知到了这一幕，或许没有，但传达出的一个意思西门可以肯定：

她在警告自己，莫要不安分的涉足她的领域，百离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一个预知瞳为她效死力，轻描淡写的控制住他，便没必要去垂涎他的预知能力。

于她而言，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安然无恙的活着从无为地出来的时候，庆幸的劫后余生不过是她懒得在意和追究罢了。

另外一个解释，就更恐怖了，他甚至想都不敢想。

“他没有告诉你吗？”百离眼中恰到好处地掠过一丝诧异：“既然如此，本官也不便多说。”

“上一个现世的预知瞳，想用这能力去控制所有的未来，然后…”

“他瞎了，他做了件全世界都不能容的事，又被自己所创的瞳术反噬。”

“与其说他瞎了，不如说他永远也看不见任何一个真实的事物，在他的眼里，所有的未来同时存在，他每一个都想抓住，最后，他疯了。”

是凤颜师父形容名觋的原话，现在看来，事实怕是和师父所言有些出入。眼宗，在这件事上应该不单单是审判，旁观者。西门暗自思衬，终究没有追问下去。

他此次的目的，只是提醒一下百离。虽然她的身边有一个比他强上不止一倍的预知瞳，兴许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若是无关紧要的，他自然不会多言，可那个预知梦…

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