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审判

巴尔克清了清嗓子，用不太灵活的机械臂按住了正准备返回的幸运儿的肩头：“稍等，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幸运儿大感不解。巴尔克指了指倒地的奈布：“他想在决斗中要了你的命，孩子。这种事情要启动单独审判了。”

“可是……”他还没有彻底把话说完，巴尔克的机械臂就已经向空中发射了一枚信号弹。不一会儿，一个类似于铁球的东西跑了过来，他的手上握着一根简陋的狼牙棒。

“老爸，已经准备好了!”一股浓浓的机械口音带着一股机油味传了出来。他在奈布身上画了一个类似于符象的记号。霎时微光四散，奈布不见了。

“干得不错，小伙子。麻烦替我站一下岗……走吧孩子，该有个结果了。”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幸运儿离开了场地。

走在路上，幸运儿一直觉得很不自然，他看了看巴尔克，决定靠对话打破尴尬。“请问，刚才那个铁球——抱歉，那个人，是谁？”

“他叫邦邦，孩子。是一个机器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我的儿子。”巴尔克的眼神动了动，放射出些许自豪、怜爱的光芒来。

“那么，您的胳膊是怎么回事？”

“在凶兽战争中丢失的，孩子。我负责搭建防御工事时被妖兽偷袭断了一条胳膊，差点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还好哈斯塔替我止住了血，他可真是有办法的人——包括我能在九宫院中担任审判长，都离不开他的帮助。”

“是的，他真是个有办法的人，要不是校长，我早就成了……抱歉，没什么。”

巴尔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言重了，错的是穷奇不是你，孩子。能掌握若无决，你已经很强了……到了！”

一个类似于藏书阁入口的洞口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巴尔克轻抚了一下洞旁的树木，伴着轰隆声与烟尘，一个类似于电梯的装置出现了。

“可能有些老化，但是不要紧。”说着巴尔克带着幸运儿进入其中。按下按钮后，伴着生锈铁链的“嘎吱”声，他们前往了地下。

“当!”如铁锤锤地，尘土飞扬，他们来到了最底层。一扇漆黑的大门嵌在他们前面的墙上。

推开门的那一刻，幸运儿可能都认为自己失明了。里面漆黑一片，用黑曜石打造的墙与地面显得异常黑暗，让人看不清房间到底有多大。几束微弱的光从裂缝中挤出，让他们能勉强看清坐在其中的人的衣着颜色。

“报告校长，受害者已到达。可以开庭了！”巴尔克报告道。

“辛苦了！幸运儿同学，坐下吧。”一张椅子飞到了他的面前，幸运儿坐下了。椅子随之将他送到了原告席，杰克正站在那儿等候着。幸运儿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带着微笑迎接他，可这次的杰克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开庭!”哈斯塔宣布道。“现在，被告人奈布.撒贝达及其导师裘克，交待一下吧！”

“他是妖怪!应该被消灭!”奈布如失控了一般大喊着。“他会带来灾难!必须将他铲除!”

“可这不是你要破坏规则，危及对手性命的理由。”杰克那沉重的嗓音响起。“在赛场上没有什么种族之分，两者之间只能是对手的关系。”

“他是伤人性命的妖兽……”

“还不懂吗？在赛场上保持对手的关系，一是对对手的尊重，二是对规则本身的敬重。”

“不错。”哈斯塔发话了。“这一点先暂且不说，我更好奇是谁指示你做的，奈布同学。”他液状身体中的眼球盯向了裘克。

“是……不，没有人。”语气一变，奈布干巴巴地回答道。“是我自己想要杀死他。”

“你这家伙怎能如此？”裘克立刻说道。“怎可坏了别人性命？”

“还不是因为……我是说抱歉。”

“校长，奈布同学是无心之矢，我看开除就免了吧。”裘克说着擦了擦头上的汗，在哈斯塔的注视下小心地说着。

“这……幸运儿同学，你是被害者，你认为呢？”

“当然是让他远离了！”幸运儿想着。远离危险，是人类的本性，他可不是什么兼具天下的的慈善家。正欲出口，他的声音却响起了：“我觉得还是给奈布同学机会的好。”

是谁？他望了望四周，发现来源竟是杰克。自己的声音再次响起。“奈布同学是一时冲动，下次注意就好……”

“好吧，既然这么说……我宣布，奈布不必被逐出九宫院，保留比赛资格，但不能再散布谣言……休庭!”

如笼中蹲了许久的鸟。裘克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就冲了出去。奈布摇了摇头，仿佛刚睡醒一般站起来走向了门口。临走前他的目光似是刻意留在了幸运儿身上一刻……等到没人后，杰克一把拉住了满腔不解的幸运儿，问道：“你觉得你的敌人——确切来说是在你身上的穷奇的敌人有多少？只是在墙外吗？”说完转身便走。

尽管不知有何深意，幸运儿还是明显感到了一丝不安。“敌人，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