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璃，你想得太好了

糯米糍大大今天我一定把第一章下半部分写完。

顾墨"出去吧。"顾墨冷漠地道，他不想再看到苏璃。

话音刚落，他的胸口一疼，像是有一把尖锐的刀在胸腔里搅着，疼得他猛弯下了腰，薄唇颤抖，呼吸艰难。

苏璃一愣，连忙按下呼唤铃，大喊:"医生，医生。"她跑过去，扶住顾墨的手臂，却被他一把推开去，他咬紧牙关:"别碰我。"

苏璃大着肚子，一时没有站稳，后腰狠狠地撞上了一旁的桌沿，小腹猝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抿紧唇，唇白了一瞬间，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顾墨顾墨太阳穴上隐隐有青筋凸起，从苍白的嘴里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尖刀一样伤人:"想嫁给我，先把你直接的烂事处理了再说。"

苏璃捂着肚子，她觉得疼，睫毛不停颤动，冷汗不停地滑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门外早就等候着的医生和家属冲了进来，扶着顾墨回到了病床上。

顾墨撑着上半身，嘴巴一张，黄水就呕吐了出来，胸口一阵阵瘀滞，呼吸困难，关节的疼痛一点点蔓延开来，疼的他缩成了一团。他不住地颤抖着，瘦削得仿佛只剩下了一副空荡荡的骨架。

周韵周韵的眼睛红肿着，她几乎要崩溃了，转向苏茉，哀求道:"苏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不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顾墨顾墨躺在病床上，苍白着脸，忍着疼痛，漆黑的眸子里却有怒意浮现:"不行。"他咬紧了牙，想坐起来，但身体无力，又倒了下去。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暗，直到一片黑暗，他沉沉地陷入了昏迷。

苏瑶苏璃肚子绞痛，后背冷汗涔涔，她死死的咬着牙，忍着害怕，只有颤抖的声音透露出了她的些微恐惧，她说:"我怀孕了，快要生了，现在撞到了桌子，肚子很疼，能不能帮我叫一下医生？"

周韵周韵愣住了:"怀孕？！"她的目光往下，落在苏茉被厚厚的羽绒服裹着的肚子上，她还以为苏茉只是过度肥胖。

周韵周韵冷下眼神，声音忽然尖锐起来:"苏小姐，你在耍我们？你太过分了！你怀孕了还怎么给阿衍捐骨髓？我们顾家好声好气，你反反复复不肯答应捐献就算了，你还隐瞒了你怀孕的事情。你真当我们顾家好是好欺负的吗？你给我立马处理这个孩子，阿衍的身体等不了！"

苏璃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底滚烫的泪水被刺激得几乎就要掉落下来，周韵还在指责她。

苏瑶她扶着墙，一把抓住站在一旁的护士，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力的骨节苍白，说:"我怀孕了，肚子很疼……拜托帮我叫下……医生。"

护士这才看到她失去了血色的脸，满头的冷汗，于是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叫了人进来。

苏茉孤零零地在医院躺了半天，等肚子好些了，才办了出院手续。她朝着大门走了过去，自动玻璃门缓缓打开，寒风灌了进来，暖气被吹散，冷风刮得她眼睛刺痛，那些眼泪再也没能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深呼吸，扯了扯嘴角，心里的疲倦更深了一层，手指蜷曲了又松开，最终轻轻的摸了摸肚子，仿佛找到了力量。

苏瑶"宝宝，你真乖，妈妈爱你。"

苏璃打车回了老城区的院子里。张婶做好了晚饭，苏茉正好吃了饭，因为太过疲惫，就没法看法条，直接躺在了床上闭眼休息。张婶替她关上灯，一旁的电火炉散发着温暖的光。

因为这个孩子孕育的方式有些特殊，所以她怀孕的时候格外痛苦，先是什么都吃不进去，后来胎儿重量过轻，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吃，胎儿的营养跟上来了，她自己的身体却像是打了气一般，全身水肿肥胖起来，让她行动艰难。

晚上八点多，苏璃疼的醒了过来，或许是因为今天撞伤了，或许是要生了。她咬着唇，颤巍巍地爬起来，尽力的保持冷静，叫了张婶进来，带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张婶的儿子也过来了，拿着钥匙去开车，一路直奔第三医院。

医生、护士扶着苏璃躺在了担架上，急急忙忙地推向产房。

苏茉攥紧了手指，紧紧的咬着唇，一转眸，却看到了医院大厅里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的顾墨。

医院的白炽灯十分明亮，刺得她眼睛生疼，一颗颗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滚落，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有一瞬间看不清顾墨的神情，只觉得他像极了那个人。一种类似委屈的情绪袭击了她的胸口，心脏酸胀得如同泡在酸水里，她的唇动了动，眼睛一眨，视线清晰了些许。

于是眼前就只剩下了顾墨面无表情的脸，而那双深海似的眸子似结了万年的冰霜，透着浓烈的厌恶。

不是他。

苏璃难产了。她疼了许久，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床单，手背上青筋一条条凸起，床单都被汗水浸湿，疼的她想杀人，她确死死地忍着，没有叫出声来。她的脸上都是泪水，不知道疼了多久，久到她都快放弃了，那种疼仍旧深入骨髓，她原本就怕疼，一点点疼就足以让她朝着那个人撒娇了。

可是现在就算有再多的委屈，也没有人可以安慰她了。

助产士皱着眉，一直在鼓励她:"不要放弃，宝宝在和你一起努力，妈妈，再加油！"

张婶张婶作为陪伴的人，跟着进了产房，她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水，心疼地看着苏璃，眼泪就要落下了，说:"小璃，你不能放弃，你放弃了，宝宝该怎么办……"

可是苏璃太累了，她不想再支撑下去了，如果……如果这样的话，也挺好……她一个人活得太累了……

张婶儿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不敢停下说话:"门外有个坐轮椅的男人在等你，他是来等你生孩子的。我问他，他也不说话，但我能看得出，他很担心你。小璃，不要放弃，还有很多人在陪你……"

苏璃神志混沌，全身都疼，身上的骨头仿佛一根接着一根，被人剔除，痛入骨髓，张婶的话模糊了又清晰。

苏瑶"坐轮椅的男人"，苏璃眼前浮现出了顾墨的脸，然后，那张脸慢慢的变化，嘴角上扬，眼神柔和起来，有了笑意和宠溺，就成了她的程辞，她的程辞说过，"璃儿，你要好好好活着"。

这几个字似柔软的刀剑，刺中了她的心。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涌来的一股力量，苏璃咬紧牙关，握拳用力，口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眼眶发红，眼泪扑簌簌地滑落，身下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划破了下了一整天大雪的城市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