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逃避从来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却是人无可避免的天性。——苏小小

金麟台一事之后，蓝曦臣与苏小小第二日便启程赶回云深不知处，预备着早日打点好周围，到时候好把魏无羡蓝忘机藏好。

二人商量一番，最终决定把蓝曦臣的寒室偏房收拾出来给蓝忘机二人。

刚刚收拾好，便见蓝忘机带着魏无羡趁着夜色潜了进来。

苏小小你们兄弟俩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蓝湛（蓝忘机）寒室安全。

蓝涣（蓝曦臣）路上如何？可有追捕？

蓝湛（蓝忘机）并无。

蓝涣（蓝曦臣）那倒是有些奇怪。

蓝湛（蓝忘机）兄长，赤峰尊的头颅，确实在金麟台的密室中。

蓝涣（蓝曦臣）你亲眼所见？

蓝湛（蓝忘机）他亲眼所见。

蓝涣（蓝曦臣）你信他？

蓝湛（蓝忘机）信。

蓝涣（蓝曦臣）可我也信阿瑶。

苏小小沉默，你的阿瑶最终还是担不起你的这份信任。

魏无羡怕兄弟二人吵起来，忙打断道：

魏婴（魏无羡）泽芜君……

蓝涣（蓝曦臣）烦请魏公子与我讲讲，那日在金麟台，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魏无羡便将自己变成纸人潜入密室的经过细细说了，并提出来自己的看法。

魏婴（魏无羡）赤峰尊走火入魔之事，与敛芳尊逃不了干系。

蓝涣（蓝曦臣）你有何证据？

魏婴（魏无羡）我怀疑金光瑶给赤峰尊弹奏的清心音有问题。

魏婴（魏无羡）还请泽芜君听一听，这支曲子有何古怪？

说着，拿出竹笛，开始吹奏与赤峰尊共情时听到的琴音。

蓝涣（蓝曦臣）这是我教给阿瑶的《洗华》，有清心定神之效。

魏婴（魏无羡）如此有用，我为何从未听过？

蓝涣（蓝曦臣）此曲虽有奇效，却十分冷僻难习。

魏婴（魏无羡）真有这么难习？

蓝涣（蓝曦臣）确实如此，魏公子方才不也吹错了一小段？

魏婴（魏无羡）我吹错了？不不不，我是原原本本按照共情里金光瑶弹奏的旋律吹的，一点不错。

蓝涣（蓝曦臣）那是他学错了？不可能！

魏婴（魏无羡）的确不可能。敛芳尊如此聪明一人，怎么可能会学错，只怕是故意的。我再吹一遍，还请泽芜君与含光君仔细聆听，到底是那一段错了。

魏无羡又吹了几遍，总算是找到了不属于《洗华》的旋律。融合的天衣无缝，若不是蓝曦臣二人对原本的曲谱烂熟于心，怕是也难看出异样。

找出来了不对劲的曲调，却对它的出处一筹莫展。蓝曦臣正要带他们去藏书阁寻找线索，却听见苏小小道：

苏小小这是东瀛邪曲《乱魄抄》里的曲调。

魏婴（魏无羡）你如何知晓？

苏小小你忘了我是苏半仙了吗？掐指一算什么都知道！

魏婴（魏无羡）→_→

魏婴（魏无羡）说正经的！

苏小小不信你去藏书阁禁书室里找找，肯定有这本书！

蓝涣（蓝曦臣）确实有。

蓝曦臣神色复杂，默默带着几人进了藏书阁，打开夹层，进了禁书室。

在一堆布满灰尘的书籍中翻出乱魄抄，其中果然缺失了两页，撕得很小心，不留半点残页，若不是中间曲谱连接不上，真叫人看不出半点异样。

蓝曦臣双手微微颤抖，只好握紧拳头力求冷静，苏小小握上他的手，打开拳头，与他十指紧扣。

蓝涣（蓝曦臣）此事仍缺乏有力的证据，还是要尽快找到大哥的头颅才是。

蓝忘机与魏无羡对视一眼，觉得事不宜迟，当下便提出要告辞。

蓝湛（蓝忘机）我们即刻出发，争取早日寻回赤峰尊头颅。

蓝曦臣点点头，目送他们出了云深不知处。

苏小小一路小心啊！

魏无羡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蓝曦臣一言不发，苏小小也沉默地陪伴在他身侧。

蓝涣（蓝曦臣）我仍是不敢相信，阿瑶会是这样的人。

蓝涣（蓝曦臣）证据确凿，我却仍是自欺欺人，是不是很可笑？

苏小小摇头，出声安慰道：

苏小小世人眼里敛芳尊温和有礼，光明磊落，是当之无愧的仙门领袖。这么多年来，敛芳尊确是为百姓做了不少，单说两千余座瞭望台，便不知救了多少百姓的性命。

苏小小这样一个人，谁会相信他会处心积虑杀死自己义兄又残忍分尸呢？

话音一转，苏小小又道：

苏小小而且我觉得其中可能有隐情。

苏小小敛芳尊那么谨慎一个人，为何要冒那么大的风险非得杀死赤峰尊不可？

蓝涣（蓝曦臣）便是有隐情又如何？他终究是杀了大哥。

苏小小叹气。

确实，无论内情如何，做错了便是错了，除了让人感慨唏嘘，应有的惩罚仍是逃不掉。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苏小小阿涣，如果我知道每一个人的结局，你希望我告诉你吗？

蓝涣（蓝曦臣）……不。

蓝涣（蓝曦臣）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受到惩罚。

苏小小失笑，蓝曦臣这是以为她说出来会遭天谴吗？

苏小小没有惩罚。

苏小小你想不想知道？

苏小小说不定可以改变结局呢？

蓝涣（蓝曦臣）……阿瑶最后如何？

苏小小死无全尸，与聂明玦一起封棺入土。

蓝涣（蓝曦臣）怎会如此？

苏小小遭人算计，阴差阳错。

蓝涣（蓝曦臣）何人如此厉害？将阿瑶算计到如此地步？

苏小小是怀桑。

蓝涣（蓝曦臣）不可能！

苏小小为了给至亲报仇，什么做不出来？

苏小小你也觉得金光瑶该死吗？

蓝涣（蓝曦臣）……我不知道。

蓝涣（蓝曦臣）阿瑶为何要杀大哥？中间有何隐情？

苏小小金光瑶为了尊严，权势，做了一些错事，聂明玦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一直希望他改邪归正，奈何方法过于粗暴。金光瑶心思细腻，自是受不了聂明玦如此严厉的教导。

苏小小后来因为薛洋的事，二人决裂，金光瑶下定决心杀了聂明玦。

蓝涣（蓝曦臣）便是如此？

苏小小其中的恩怨是非，不是我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总之二人均是有错，世事无常，最终仍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蓝涣（蓝曦臣）能救阿瑶吗？

苏小小能。

苏小小但你得让我想想怎么救。

蓝涣（蓝曦臣）若是可以，尽量留他一命吧。

苏小小我会的。

苏小小（金光瑶一辈子害过不少人，唯独对你算得上是一片真心。若是可以，我也不希望你后半生为他自苦。）

蓝曦臣上前抱住苏小小，埋首颈间，喃喃道：

蓝涣（蓝曦臣）小小，幸好有你……

蓝涣（蓝曦臣）你要一直一直在我身边……

苏小小伸手回抱，拍拍他的背脊，温柔回应：

苏小小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起慢慢变老，走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