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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子铺 盛夏气泡

杨超文:水星记

转自LOFTER

酒酒不是啾啾《盛夏气泡》

--超文超可可

袁林青醒来的时候,壁挂式的电风扇刚刚掉了个头,他在高速旋转的扇叶划破空气发出的沙沙声里撑开眼皮,正对上杨超文含着笑的清亮亮的眼。

鸭子铺中学的高三狗们刚结束高考,迎来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夏天,一下子从繁重的学业里挣脱出来,整日的生活就只剩下辣条,西瓜,汽水,以及门前偶尔经过的少女洁白的长筒袜。

袁林青父母都是班主任,学校假期搞补课不放假,早上走的早晚上回家晚,尤其是他爸,带着个所谓的重点班,一心扑在工作上,恨不得卷了铺盖跟学生同吃同住。家里只剩下袁林青自己,他也乐的没人管,落个清净。这也欢喜了他的好兄弟陈一辰和杨超文,在炎炎夏日里找到了一个固定的避暑窝点,更何况窝点的主人还免费提供冰镇可乐。

“青哥,起床啦!油条都不脆生啦!这可是我大清早排队买来的,我跟你讲啊那个老头可牛气了,一天就卖俩钟头,完了你猜人嘛去了?跟老相好的跳舞去了!我可看见了,俩人手拉手奔广场就去了,啧啧啧,那个亲啊。"杨超文一面手脚麻利的把塑料袋里的豆浆油条摆上桌,一面停不下的跟袁林青分享今天早上得来的八卦,袁林青瞅着他笑,他已经习惯杨超文的碎碎念。

杨超文是五年前搬来的,父母离婚,他跟了他妈,十三岁,开学念初一。他妈左手拉着他,右手拉着他姐姐,一家子在鸭子铺大院附近租了个房子,那时候道还没翻新,一路上坑坑洼洼,颠的小超文差点没吐了,姐姐在街道口给他买了根冰棍儿,绿豆的,冻的太实,包装纸黏在上头撕不下来。

夏天,太阳能给人晒出油,小小一只杨超文举着跟冰棍满大院儿的乱窜,正碰上树下为了一碗红烧肉打成团的袁林青和陈一辰,他把已经开始滴水儿的冰棍从后

头伸过去,“咬一口?"陈一辰吓了一跳,他刚夹起块肉,手举着筷子无所适从,手下意识抹了一把脸,抹了一头一脸的油。

三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很快成了朋友,刚开始杨超文管他俩叫哥,还叫的试探,没过一礼拜就肆无忌惮了他们家长都不常在家,天天有事没事就往彼此家院子里跑,几个人上学放学都勾肩搭背,见了街坊邻居还会主动问好。

袁林青从小就是个乖宝宝,见人低着头笑,一跟人说话脸就红,所以从小到大的朋友光掰脚趾头都能数的过来,陈一辰和杨超文自然当之无愧的成为了他的好兄弟。杨超文跟他混的铁熟,准确的说是跟谁都熟,这小孩天生自来熟,咧嘴一笑就能跟人家拉上半天家常,倒不是这人多有意思,而是他那双带笑的眼睛让人不舍得拒绝。而陈一辰打小跟他一块长大,是个性格和长相差异巨大的小孩儿,平时下课安安静静靠在走廊窗台上cosplay雕塑,就能靠着爹妈给的那张脸吸引一堆小姑娘家送水送花送小纸条。

可惜内心偏偏住了个叛逆少年的魂儿,去年夏天的时候,陈一辰学港片明星给自个儿留了个齐肩长发,风一吹从后面看还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可惜在父母长辈眼里这头发就是一十足的社会小青年儿,三人计划着煮火锅去菜市场买菜,陈一辰站在哪儿都没人敢还价,生怕他从身后的书包里抽出个斧子扳手啥的大开杀戒。陈一辰得意万分,他爸暴跳如雷,恨不得半夜摸起来找把剪子给他绞了。后来天气一天天热起来,陈一辰也觉得长头发热,用两个皮筋一左一右绑了个双马尾就跟杨超文一起逃了自习课上天台啃西瓜去了,结果还被隔壁班的广东靓仔李昊同学拍下来剪辑进了毕业回忆小短片,还上了校园网的头版头份,校领导一看气的心梗连夜提审班主任杨超文到底和哪个女孩搞对象了,班主任把班里女生里里外外排查了好几圈,愣是没发现符合条件的犯罪嫌疑人,索性把三兄弟一起请到了办公室,进去之前三人还以为班主任发现了他们仨偷偷去网吧,特意对了半天口供,谁成想是这事,三人一齐傻眼。

顺时间,陈一辰强忍笑意,袁林青疯狂蠕动,杨超文摆手带摇头,“不是老师,我没有啊!!”

班主任拿起报纸就打,“我让你没有,我让你没有,就你这张脸,没谈恋爱谁信啊?”事后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当事人表示自己真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电话铃声恰时响起,是陈一辰打来的。陈一辰老家在福州,之前一直上学没时间回老家,爷爷奶奶想大孙子想的紧,放假没几天儿陈一辰就被他爸一张票送到了福州,在爷爷奶奶的偏爱下度过了一段国宝级待遇的日子,但很快就没意思了,老家的孩子们小的小,整日就知道追狗撵鸡,大的大,工作相亲烦心事一大堆没空理他,没到俩礼拜,陈一辰就待不住了,一天一个电话跟袁林青和杨超文吐槽诉苦,长途话费贵,分钟好几块钱,杨超文看了都心疼,提议打电话时候掐个表,到一分钟就挂,袁林青认真思考一下意见可行度,然后觉得自己是不是脑袋坏掉了才去思考杨超文提议的可行度。

真·人间碰壁机杨超文。

杨超文拿起座机听筒,拿腔捏调的学着电影里的配音,“陈一辰走的第一天,想他。“陈一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风声呼呼的,隐隐约约不太真切,“你个没良心的,我都走了一周了”

袁林青从笑得满沙发打滚儿的杨超文手里抢救下已

经被扭转了不知道多少度的电话线,问陈一辰“啥时回?”

“等着吧,明天就该到了,别忘了带着楼下推车子的那家炸串来接我!”

两个人一起对着听筒发出长长一声“切!",然后又次笑做一团,挂了电话俩个人才开始分享今天的早饭。和平时一样,豆浆永远刚刚好,油条总是太少,酱黄瓜总是太多。阳光撒进来,这世界,突然热闹了起来,女人呼唤沉睡的孩子,卖早餐的小贩响亮的吆喝,街角乞丐碗里硬币的清脆碰撞,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杂乱无章又井然有序,他们曾无数次埋怨这座城市的小,没有入时的服装店,没有遍地开花的肯德基和麦当劳,没有纸醉金迷的灯红酒绿,可他们如愿离开之后,才明白自己是如此的热爱这个小城,怀念那个平淡日子里仍意气风发的少年。

 

陈一辰回来的那天下大雨,他没带伞也没穿雨披,出站口时已经淋成了一只落汤鸡,他对来接他的袁林青和杨超文笑了下,像条在河流中溺水的鱼。

车站人多又杂,哭闹的孩童,柔声安慰的母亲,耄耋之年的老叟,诞生不久的婴孩,强壮的男人,优雅的女士,人声鼎沸,喧闹不休。袁林青和杨超文并排站在接站的人群里冲他挥手,袁林青的动作太大,一个不流水被身后拎着巨大编织袋的返城工人撞了一下,他想要站稳,却被搡出去老远。

雨太大,老天爷开闸发水,重锤似的雨帘裹挟着风,不时听到哐啷一声,不知又吹翻了谁家的铝皮遮雨棚,现在伞质量不好,袁林青从家顺来的伞没顶住多少风雨被吹折了伞骨,断裂以上的部分随着风转换方向,非但未没起到遮蔽风雨的作用,反而扩大了雨水的伤害范围,吹的两个人狼狈不堪。杨超文从家出来前他妈塞给他两把伞还行,他看着手中粉粉嫩嫩还带蕾丝边的伞表示自己是个酷guy,是不会用这种可爱的东西的,现在他只想穿越回去好好感谢自己妈妈的英明决定。

嗯,这小花伞,真香。

风越来越大,哪怕他们用力压低伞沿,依然架不住风,被吹了一头一脸的水,三个人索性收了伞一路走回去,雨声席卷着城市,掩盖了火车碾压过大地的轰鸣,他们听到雨声倾盆,好像河流解冻大地开裂,河流漫过河堤。杨超文很不和事宜的想到,如果他们现在是在拍电影,这一定是一个漫长的长镜头,主角们必定正在经历一场复杂纷繁的情感纠葛,他们心里总是有些什么正在被挤压坍塌,像戳开半熟的鸡蛋。他们还没有这样的感受,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整个夏日还被喝不完的气泡水,追不完的落日,数不完的星星等一切亮晶晶的东西填满。

三五年前鸭子铺大院后身之前集资过一片儿小住宅,后来遇上经济寒冬,承包商跑了,没修成。工人拿东西抵债,就剩下水泥管子又重又不值钱,没人肯要,就一直在路边堆着。这一大堆建筑材料,愣生生堆成了阻碍交通的笨重垃圾。因为常年无人光顾,后来逐渐演变成了鸭子铺中学学生的秘密基地,什么烟啊,漫画小说,成人杂志啥的一股脑往管子里藏,还呼朋引伴一起来,分享到最后连谁是主人都记不清了。陈一辰经常感慨校领导脑子不太好使,天天晚自习举着手电满操场追捕违纪分子,都不肯走上十来分钟来这儿看一看,往水泥管子里摸一摸,说不定运气好的还能捉几个现儿。

比如隔壁班那几对腻腻歪歪的小情侣。

三人顶着风雨往家赶的时候,杨超文突然停了一下,回身钻进了水泥管子里,陈一辰吓了一跳,以为他要舍身救漫画,伸头冲着里面大喊快回来,回头漫画冲没了大不了再买几本儿。他低头的时候长发住了视线,正和从管口钻岀的杨超文撞了个满怀,陈一辰被他撞的眼冒金星,扶着袁林青踉踉跄跄晃了好一会才保持住平衡,雨本来就下的密,他头又晕,一时间看不清杨超文怀里圈了一堆什么,就知道是黄色的,还挺大一坨,好像个土疙瘩。

“土疙瘩”突然动起来,溅了几滴水在脸上,陈一辰才从混沌中惊醒过来,发现那是一条狗,小小的,浑身湿透,被杨超文圈在怀里,不吵不闹,半眯着眼,似乎感到很安全。似乎是感受到陈一辰的目光,小狗又把头往杨超文怀里拱了拱,跟人似的。杨超文很受用的点点头,又拖着狗屁股用力向上顶了顶这狗长的挺好看的,但看不出品种,八成是野狗,鬼精鬼精的,从父辈开始流浪,先人流传下来的经验和几次惨痛的教训足以教会它分辨岀哪些人是真心喜欢他,那些人藏在背后的手里握着刺破它皮肤的利刃,这是刻在骨血里的东西,根深蒂固,改不了,也逃不过。

杨超文抱着狗站在雨幕里,呲牙咧嘴的笑,“我这听力真绝了,下这么大雨我还能听见他在里边叫唤,它腿卡在里面了,要不是我听到它可能后半辈子就得在里边呆着了,快叫我鸭子铺顺风耳!"他说话的时候,双眼是不设防的,没心没肺的,和盘托出的,他是真实的快乐和欣喜,是真的少年心气。

袁林青扶着陈一辰,听见这话也笑开了,“好的,二娃。您改天再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千里眼呗。”

“我是顺风耳,就王母娘娘边上内个,不是葫芦小金刚,我俩虽然名称相同,但从本质上有很大差别!”

“这能有啥差别?”

“你想哈,他们千里眼顺风耳就为了打一头牛和一只独眼老鼠,打到最后不还被招安了么,我这可是单枪匹马拯救了一条小生命啊”

“独眼老鼠是黑猫警长里的,招安的是水浒,你这都哪跟哪儿啊?就你这语文,考试考几分啊?”

“这不是小时候我们家那电视质量不好么,一会儿就雪花,我成天跳着看,能记住就不错了”

他俩斗嘴斗的陈一辰头比之前还晕,出言制止,“行了二娃,快回家吧,你的小伙伴都湿透了。"杨超文怀里的狗子也应景的叫了一声,扑腾着小短腿儿表示对于这个提议的赞同。

“都说了不是葫芦娃,小金刚啦!!!”

袁林青跟陈一辰走在前面装没听到的样子不回头,嘴角却同时泛起了微妙的弧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逗杨超文已经成为他俩的乐趣所在,当然,这是只属于他们的乐趣,别人不行。

到家之后,三个人先冲了个澡,套着家长的灰色背心,在少年们身上大了两个号,松松垮垮的,他们并排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雨声淹没了他们。他们琢磨来琢磨去,给狗取了个名字,叫旺勺。

袁林青最先起身,父母忙,三个人里数他厨艺最好了,他翻翻冰箱,掏出半瓶可乐和一块鲜姜,准备煮姜汁可乐驱寒,可乐放到桌子准备切姜的时候,就被陈一辰偷喝了一大口,又从身后传给了旁边嗷嗷待哺的杨超文,袁林青拿筷子打他,“平时见不到你积极,就这种事你总当先锋!"旺勺站在水泥地上,歪着脑袋打量面前打闹的三兄弟。他突然开始用力摇头晃脑,带着泥点儿的水溅出来,正好落在陈一辰和杨超文刚洗完擦干的头发上。两人手忙脚乱的补救,旺勺却晃悠的更卖力气,袁林青从屋外端着毛巾进来救急,看着眼前二人一狗乱作一团,笑得见牙不见眼。

 

屋里渐渐恢复了安静,杨超文搂着旺勺躺在床上,他从被子里伸出细瘦的手脚,翻个身,海绵垫子和下面的铁丝网吱嘎作响。袁林青端着碗冒热气的姜汤进来,见着这副景象直嘬牙花子,“我让你俩进被子里暖和暖和,你俩在这儿晾什么呢这是?”陈一辰坐起身,拽了被先把杨超文裹起来,这举动使他看起来像只巨大的不倒翁,在缝隙间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双总是含笑的圆眼睛直盯着他,房间困窘瑟缩,更显得他单薄清瘦,一张青舂明晰的脸看起来干净乖顺,他的鲜活和并不眀显的局促令他像只被陷阱逮住的小狗。

袁林青把碗递给他,“慢点喝,别烫着。”

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偏爱的东西,就比如药房打更的黄师傅偏爱哈德门,车站的王哥只抽黄山,学校那个头顶没几根毛的校长非早市右数第二家的馄饨不买账。再比如他们俩从认识杨超文的那天起就偏偏喜欢照顾他,尤其是在发现这小孩有个报喜不报忧的特点之后。

彼时杨超文刚搬过来不久,在学校跟人打架,也被人打,打架的原因鸡毛蒜皮五花八门,任凭他妈怎么软硬廉施就是不肯说。后来有一次被人追岀两条街追到家门口,袁林青正好出来,被杨超文撞了个大马趴。

那天杨超文没说话,袁林青就读懂了他之前的所有沉默因为那人走的时候丢下一句,“活该你爸跟别人跑”

这世界总以为小孩子最单纯,其实不是的。受列祖列宗的影响,嚼人口舌戳人痛处几乎已是种天性,这些半大孩子或抱臂或插兜,老到的眯起两旁世人的眼,半张嘴呲起几颗牙,挂起一抹笑。

再假装不经意的,扔下几句刺耳的言语。

袁林青低头抱住他,杨超文抬起脸,他稚气未脱的表情泛起些炎凉的内容,他们之间隔了半个拥抱,膝盖突兀的骨碰在一起,像两块嶙峋的山石打磨碰撞。

如果说袁林青是温柔的安慰,那么陈一辰的解决方法就显得粗暴且不厚道了许多。

他那时成天学电视里的人说话,学谁像谁,一般人听不出个真伪。那一礼拜他天天站在学校外的电话亭模仿着他们的声音给警察局打电话,说的都是些有的没的,还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透露了他们的班级姓名。

过去警察叔叔不胜其烦,一个电话打到班主任办公室室,还贴心的附赠了一盘电话录音带。

后来那几个学生被各自父母带回家停课反思,再也没欺负过杨超文,但他们直到毕业也没弄明白,到底是谁假冒他们打的报警电话。

这些事儿他俩约好了谁也不跟杨超文说,但他们心里都清楚,细腻敏感如杨超文,一定是知道的。

喝过袁林青的秘制姜汤,大概也是累了,三个少年七扭八歪的横在床铺上沉沉睡去。

杨超文最先醒来,天晴了,阳光在城市上空蔓延,像一层空荡浩渺的雾霭,穿过楼与楼之间的缝隙,折射过玻璃窗,落在他脸上,掉进他眼中。

夏季的天气总是如此捉摸不透,上午还是暴雨倾盆,下午太阳火辣辣的烤着柏油马路,盛夏的小城街道上人都是稀少的,陈一辰突然想起放假之前听同班的梓渝说起过,街口新开了一家电影院。说是电影院,倒不如说是个小门脸儿改的放映厅,比学校投影大不了多少的屏幕下放着两排折叠椅。他翻了翻放映单,回头告诉还未完全清醒的袁林青今天演《重庆森林》。

他们推着自行车往电影院走,里面很冷,外面有个老大爷在兜售玻璃瓶装的荔枝汽水,陈一辰买了三瓶,冲鼻的糖精味熏的他脑仁疼。电影画质不敢恭维,音效滋滋啦啦,演的什么没看懂,粵语更听不懂。后半段三个人几乎是睡过去的,陈一辰睡着前很诚恳的觉得这种获奖无数的文艺片不是他们仨能理解的,梦里浑浑噩噩,他觉得自己是一条鱼,在无休止得梦境里横冲直撞的寻找岀口,他猛地听见远处有人在冲他喊,“快过来!给你自由!”

陈一辰被惊醒了,电影已经结束,他甚至听到了远处棋子敲落的声音,小卖部幽暗的灯光刺疼了他的眼睛,他唤醒了睡倒他肩上的袁林青和杨超文,走岀去,时间已经接近了傍晚。

胡同口的音像店清仓甩卖,继承古往今来,世界万象的屋子关了门,贴着促销的大红色字报。它们的世界坍塌了,他们站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音响嘶吼着,“春风再美也比不过你的笑,没讲过你的人不会明没有排走的雨水汇聚成河流,在他们脚边流过,将地面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孤岛,他们置身于孤岛,在夏日黄昏的孤岛里。

河对岸的太阳从树顶沉到堤岸,残阳在湖面上跌碎了,粼粼碎金波光潋滟,袁林青看着升上半空的金鱼风筝,被线儿拴着,一会儿又扎进河堤下头去,几百米外有老大爷在抽陀螺,鞭子撕断空气发出巨大的爆裂声。

杨超文在前面喊,“青哥!走啦走啦!快回家,要饿死了”

他冲着前方等着的杨超文和陈一辰笑起来,“嗳!”

 

他奔向他们,在这个美好的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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